毕竟度夫人喜欢他,他们关系至少应该要处于还不错的程度吧?
被陷入沉睡的皇太子紧箍在怀中,黑暗里,我睁着眼,再一次失眠了。
混杂着性欲、情感、身份、责任的关系对我来说太复杂了,我尚且未曾习得知如何拆解这谜题。
……
国王驾崩了。
就在我和皇太子那日面见国王的几天之后。
丧钟敲响。
所有的宫殿,包括整个主城区的所有人,都能够凭借钟声知悉国王驾崩的消息。
我听见钟声的时候,琳达正好在我身边,我紧张地攥住了她的手。
“如果皇太子也一样,基因崩溃,那他还能够存活几年?”我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会问出这句话。
“一旦爆发,便只有不到一年的寿命。先是四肢开始不协调,然后是五感日渐迟钝,紧接着就是内脏功能的异常,到最后期便如你那天看见的国王那般。”琳达的回答一如这丧钟般冷酷。
国王的葬礼让这个国家都像是复上了一层阴霾,灰霾的天空也因此变得愈发阴沉暗淡。
皇太子像是一步步的走上了既定的无法回头的亡命之途的囚徒,持续地沉浸在低落的情绪中。
他每天待在寝宫的时间变长了,我久久的凝视着他。他在光屏上处理政务,偶尔会与我说些有关贵族大臣呈递的政务的只言片语。
他不知道,我凝视他时占据我满心满眼的是他手上我感到陌生的科技产物。
为什么不让我们使用屈指可数的单体杀伤性武器外的科技产物呢?我们像是活在久远的,与科技发展不相干的旧时代的古人。
我看了他太久,他有些不适应的活动身体,对我抛来一笑。
这有些轻浮了。我暗自皱眉,捂住胸口因那勾人的一笑震颤的心脏。
新国王继位典礼的日子如期而至。
主教把冠冕加诸于我和他,我和他成为了东升帝国理论上身份最为尊贵的两个人。身份的尊贵并不代表权利也同样的大。
我和他同时忙碌了起来。
我的社交圈范围扩大了许多倍。身份的变化让我从原来的只能见到少部分的贵族夫人,变成了现在的除了贵族夫人还能见到少量的一部分贵族。
站在高台上俯瞰整齐排列的贵族大臣,仰望仍旧灰霾一片的天空。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的感受,我像是个某些物质上瘾的瘾君子。
被狂风吹动着,无限张狂膨胀。
最重要的是——一部光脑被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嗅到了权力送来的,自由的清新空气。
皇太子,现在应该称之为新国王,他一边拖着沉重的刨腹一边问我:“今天过得如何,喜不喜欢我让他们给你送来的新的光脑?”
我点点头道:“我第1次接触这种科技产品,不知道如何使用它。”
“这很简单,我来教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但是我的心中却生出了一股无法言明的恨。
“那就拜托您了,老师。”我笑着,帮他把头顶的皇冠卸下。
他毫无知觉地低下头配合我,卸下皇冠后他一把抱住了我,他的头深深地埋在我的颈窝。
我嗅到了沉重的情绪,轻轻地抚摸皇太子脑后顺滑的金色发丝。
“我,其实,父亲死掉,我竟然没有丝毫的悲伤,反倒松了一口气。你会觉得我过于冷血吗?”皇太子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丝脆弱。
“老国王受疾病的折磨太久了,离世或许对他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所有人都希望他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我无言。
皇太子补充道:“但是我知道他们只不过是在父亲面前做戏罢了。”
“父亲的病,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假如我也像父亲那样子的话……”
我打断了皇太子:“不,您不会有那一天的。”在那天到来之前,我会更早的杀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