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把馒头推回去:“不用。”
“可……”
“下次有事,直接来。”我打断她,“不用带东西。”
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我拎起缝纫机,帮她抬到门口。她赶紧接住,抱在怀里,像护著什么宝贝。
“真不收?”她小声问。
“不收。”我说,“你靠这个吃饭,我吃馒头也不顶饿。”
她低头看著那两个馒头,忽然笑了下,有点涩:“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人。”
“不用谢。”我转身要关门。
她突然说:“我……以后能常来问机器的事吗?”
我顿住。
她抬起头,眼睛亮但不闪躲:“我不是想占便宜。就是……这机器老出毛病,我想知道怎么自己看。”
我看了她一眼,点头:“可以。但別带东西。有问题就问。”
她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又忍住了。
我正要关门,瞥见她工作服袖口磨出了毛边,但缝补的针脚极细,一圈圈绕著扣眼,密得透不了风。
“你缝扣子很齐。”我说,“手稳,適合学修。”
她一怔,隨即整个人像是被什么点亮了,肩膀挺了挺。
“那……我改天再来?”她问。
“来。”我说,“白天我在。”
门关上,我回到桌前,把游標卡尺放回工具包。卡尺侧面刻著“1965。3。17”,那天我醒来,躺在四合院的土炕上,手里攥著这把刚磨好的尺子。从那以后,所有事我都靠数据说话。
可刚才,我没提钱,没算工时,也没记帐。
我翻开草稿纸,想写点什么,笔尖悬在纸上,没落下去。
窗外,秦淮茹抱著缝纫机往回走,脚步比来时轻快。她经过井台,顺手把两个馒头塞给正蹲著捞水桶的傻柱:“给,热的。”
傻柱一愣:“谁的?”
“林风让给你的。”她头也不回。
傻柱咧嘴一笑,咬了一大口:“嘿,这人还挺会做人。”
我听见了这话,把笔帽拧上插回口袋,並未出声。
天快黑了,我正准备拉灯绳,敲门声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