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指尖还残留着数据暴雨的静电刺痛。他们蜷缩在废弃数据中心的通风管道里，苏晚的呼吸像受伤的鸟雀般急促。管道外，清除者的扫描光束正以每分钟十七次的频率扫过生锈的服务器机架。
"你的神经接口在渗血。"苏晚突然说。她手指拂过林野后颈时，他闻到某种带着金属味的冷香。
林野想开玩笑说这比大学时通宵写代码强多了，但一阵尖锐的耳鸣刺穿了他的头骨。通风管道的铁皮突然变得透明，他看见无数发光的数据流在脚下奔涌——然后世界开始倒带。
***
时间回溯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林野在意识漩涡里抓住某个固定点——那是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白色实验室。苏晚被束缚在手术台上，十二根神经导管刺入她的脊椎。玻璃墙后站着穿白大褂的剪影，他们胸前的星穹徽章泛着蓝光。
"第七次记忆清洗开始。"机械音宣布。
苏晚突然转头，视线穿透时空与林野相接。她的嘴唇开合，但声音被某种高频噪音淹没。林野拼命辨认口型：
【小心时——】
记忆突然炸裂。林野撞回现实时，发现自己的手正掐着苏晚的喉咙。少女眼中闪过紫罗兰色的数据流，预知能力正在失控。
"你看到了？"她声音嘶哑。
通风管外传来量子刃共振的嗡鸣。Zero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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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K的全息投影从生锈的服务器堆里浮现时，正在播放二十年前的爵士乐。这个疯癫的老头穿着五件不同季节的外套，电子烟在虚空中画出混沌数学公式。
"孩子们，你们正站在递归算法的第3721层。"他踢开脚边的老鼠骨架，"系统每次重置都会吃掉点真实——比如那只老鼠其实是你上辈子的宠物。"
苏晚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微型星图。老K的表情瞬间严肃。
"预知者血液成图。。。清除者还有三分十二秒到达。"他扯下外套纽扣弹向空中，纽扣化作全息倒计时，"听着菜鸟，系统防火墙有个漏洞——"
投影突然扭曲。Zero的量子刃刺穿三十层钢板首插而来，老K最后的身影在静电噪音中裂成碎片：
"。。。去找0。5秒的心跳。。。"
林野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短语和他觉醒能力时听到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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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紧紧地拖着林野，毫不犹豫地从通风管中一跃而下。就在他们跳下的瞬间，整个数据中心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吞噬，开始了量子坍缩。
他们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彼此对视着。林野的目光穿透了苏晚的眼睛，看到了那个在实验室中被摧毁的女孩，她的灵魂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撕裂成无数碎片。而苏晚则凝视着林野的眼底，那里流转着一串神秘的时间代码，仿佛是宇宙的奥秘在他眼中闪烁。
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一种比恐惧更尖锐的感觉如利箭一般刺穿了他们的心脏。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一种对未知的恐惧，一种对彼此命运的无奈。
当Zero的黑色军靴狠狠地踏碎最后一块地板时，苏晚和林野终于坠入了那无尽的数据洪流之中。黑暗、混乱、喧嚣，一切都在瞬间淹没了他们。
然而，在这片混沌之中，林野却奇迹般地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苏晚的手腕。他能感觉到她的脉搏正在以一种异常缓慢的速度跳动着，每一次跳动都像是与星穹系统的心跳完全同步，仿佛她的生命己经与这个庞大的系统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