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须长老的眼神太认真，像要看穿他藏在袖中的手背那道淡白纹路。
“既如此。”林修远垂眸应下，指尖轻轻碰了碰怀中的小白。
毛茸茸的脑袋立刻拱了拱他掌心，像是在说“别怕”。
抽签处的弟子捧着玉盘过来时，林修远抽中的木牌上刻着“火鬃狼”。
等他跟着弟子到兽笼前，那匹通身红毛的妖兽正用前爪扒拉笼栏，喉咙里滚着闷雷似的低吼，眼睛里烧着两簇火。
“这狼三天前刚被捕获，性子烈得很。”弟子退后半步，“上回有御兽师想签契约，被它掀翻了驯兽台。”
林修远隔着笼子打量火鬃狼。
它脖颈处的鬃毛炸成刺，前爪在青石板上抓出深痕，可当他的目光扫过狼眼时，却在那团暴躁里捕捉到一丝慌乱——像是被猎人围堵的幼兽，在恐惧中虚张声势。
“或许。。。能试试。”他伸手按在笼门上。
灵力刚透进去，火鬃狼突然扑过来，獠牙擦着他手背划过，在袖口扯出道口子。
观礼席传来几声嗤笑，林修远却注意到狼爪收了力——这畜牲在控制攻击力度。
“小白。”他轻声唤。
白团子从他领口钻出来，蹲在他肩头歪着脑袋。
火鬃狼的动作顿了顿，狼耳微微颤动。
林修远想起方才白须长老说的“白泽”，想起父母留下的半块玉牌上模糊的兽纹，心一横，抬手按在狼额。
皮肤相触的瞬间，淡白纹路从他手背窜出，顺着手臂爬上手腕，没入狼毛。
火鬃狼浑身剧震，原本炸起的鬃毛缓缓倒伏。
林修远闭了闭眼，意识里突然涌进一股热流——是愤怒，是对牢笼的抗拒，是被同类撕咬时的疼痛，还有。。。对温暖的渴望。
“我带你出去。”他低声说，“但你得信我。”
火鬃狼的尾巴轻轻扫过他手背。
幻境迷宫的雾气裹着林修远和火鬃狼涌进来时，他听见身后的竹门“咔”地闭合。
雾气里先是飘来烤肉的香气，火鬃狼的鼻子动了动，林修远立刻按住它脊背：“幻象。”话音刚落，香气变成了血腥味，他看见前方出现三头灰狼，正龇牙咧嘴地逼近——那是火鬃狼记忆里的同类，曾在狼群争斗中咬断它的腿。
火鬃狼的肌肉绷紧，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
林修远顺着它的脊椎轻抚，淡白纹路再次浮现：“它们伤不了你。”狼瞳里的血丝缓缓消退，它歪头蹭了蹭他手掌，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
雾气突然翻涌，幻境骤变。
林修远的呼吸一滞。
眼前的景象他再熟悉不过——残破的藏经阁，焦黑的梁柱倒在地上，两个身影护着他往后退，血从母亲肋下的伤口涌出来，滴在他攥着的半块玉牌上。
“修远，跑。”父亲的声音沙哑。
“不！”林修远脱口而出。
火鬃狼猛地抬头，狼爪按在他脚边，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咽。
幻境里的“父母”突然扭曲，变成青面獠牙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