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颎。”
耿恭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你,带赵铁头什长,并两队轻骑,即刻出发!”
“目标,东南沙梁!记住,斥候之责,在察敌情,不在歼敌!若遇敌骑,驱散即可,切莫贪功恋战!”
“若有大队羌兵埋伏,立刻发响箭示警,全速回撤!我要你亲眼看看,阿勒坦这条毒蛇,到底盘踞在何处,张开了怎样的毒牙!”
“诺!”
段颎心头一紧,随即涌起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和被信任的感激。
他毫不犹豫地抱拳领命,声音铿锵有力。
他明白,耿司马这是将最危险也最关键的侦察任务交给了他这员新锐的“首功”之将!
既是对他勇武的肯定,更是一种无声的磨砺与考验。
“小子!跟紧老子!”
赵铁头那粗犷的嗓音响起,他早己牵过两匹战马,其中一匹的缰绳塞到了段颎手里。
这匹战马毛色青灰,骨架高大,是缴获的羌人营中最好的一匹,性子似乎有些烈,不安地打着响鼻。
段颎深吸一口气,压下腰侧伤口传来的刺痛和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单手一按马鞍,身体借力,矫健地翻身上马。
动作干净利落,引得旁边几个老兵暗暗点头。
他左手紧紧握住缰绳,右手习惯性地抚过腰侧悬挂的百炼环首刀冰冷的刀鞘。
新刀沉甸甸的分量,此刻给了他一种奇异的踏实感。
“开营门!”
耿恭一声令下。
沉重的木栅门被士兵们奋力推开。
段颎一马当先,赵铁头紧随其后,两队共二十余骑精锐轻骑像离弦之箭,卷起一片烟尘,呼啸着冲出营垒一头扎向东南方那片危机西伏的戈壁瀚海!
马蹄踏在碎石沙砾上,发出密集而沉闷的“嘚嘚”声。
风迎面扑来,带着戈壁深处特有的干燥和尘土气息,灌满了口鼻。
身后的营地迅速变小,眼前是无边无际单调起伏的灰黄色沙丘和的黑色岩石。
除了风声和马蹄声,再无其他声响,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这一小队人马在孤独地奔驰。
段颎伏低身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和两侧。
每一道可疑的沙梁阴影,每一簇枯死的骆驼刺丛,都可能是敌人潜伏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