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正坐在城楼内喝茶的李闯赶忙走了出来,见了列在城下的阵仗,对一旁士兵道:“傻了吗?靖王驾到,怎么不速速来报!”说着,朝小兵头盔上打了一下,这才大声命士兵开门。
城门缓缓开启,靖王踏马入内,世子与三公子紧随其后。
而刚走到夹城,便见李闯从城楼上跑了下来,单膝跪地抱拳跪迎道:“末将李闯,拜见靖王殿下,拜见世子殿下,三公子!”
他壮硕的身姿跪在地上,倒像一头拦路虎。
靖王骑在马上道:“免礼。”
李闯却不起身,开口说:“靖王殿下,上头有令,往后亲王入都朝贺只能携一百亲兵入城,其余人马都要停在城外。”
听了这话,三公子当即恼道:“又来一个新规矩!上头有令,究竟是哪个上头,莫非是你主子?”马儿在夹城内不安分地踏来踏去,三公子控着马,对跪在地上的李闯道,“让我们走春明门,也是你主子下的令?”
李闯不卑不亢,却又掷地有声地回答道:“回三公子,的确是我主子下的令,我主子是皇上!”说着,他又换了个和缓语气,“每年元正的朝贺宴,长安城内总生事端,皇上特叫我们严加看管城门。这些新规矩,都是皇上批了红的。”
“还特命我们走春明门,”说着,三公子嗤笑一声,“怎么,皇上连我们都信不过?”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皇上的爷爷、父亲和三叔啊!
李闯虽是个大老粗,却最擅察言观色,也向来摆得对自己的位置。经十六年前那一战,大周早已不缺将,他土匪出身,却能被大帅招安,做到如今这位置上,定是有他过人之处。
李闯面露难色,挠了挠头回答道:“也不是说信不过,主要是放进来的人多了,怕有来路不明的人混杂在里头……”
三公子道:“那不还是信不过?”
只不过信不过的不是他们的忠诚,而是他们的能力,怕他们的亲兵成分出了问题。但相比前者,这倒是让他这“三叔”心里多少舒坦了几分。
靖王这才开口道:“老三,不许无礼。既然是皇上旨意,我们自然要遵守。”说着,叫三公子从三千卫队中挑选一百人随他们入都,其余人在城外就地扎营。
李闯这才起了身,退到一侧目送靖王入都。
除夕夜,青州军营内热闹非凡。
伙夫营里热气腾腾地煮饺子,各个忙得脚不沾地儿,其他士兵则在校场上打马球,欢呼声阵阵传来。
官中放假,周祈安也闲来无事,又来了靶场练射箭。
靶子放在了两步远的地方,周祈安拉着大弓放了箭,箭支稳稳射中了靶,小师父葛文州在一旁道:“二公子有进步,已经中靶了!”
不是吹捧,是真有进步。
之前靶子就在一步远,二公子放的箭都得拐个弯儿扫到地面去,要不就是放的箭没有力,插不中靶。
怀青给将领们放了假,正亲自带队巡防,路过靶场说了句:“两步远,手臂长点的,手拿着箭就能插上靶心了!”
周祈安便大声道:“靶子再拿远一点!”
葛文州又把靶子撤远了一小步,周祈安搭了箭,调整好方向便放了弦,箭支再次中靶。葛文州在一旁道:“三步远也能射中了!”
周祈安来了兴致,一下午射空了四五个箭袋也不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