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萧辞离京三日后，姜家的商铺便接连出事。
先是城南的绸缎庄被人举报以次充好，官府派人查封了库房，勒令停业整顿；接着，运往北境的茶叶在途中遭劫，押货的伙计被打伤，货物不翼而飞；更蹊跷的是，几家长期合作的商号突然以“货源调整”为由，单方面终止了与姜家的契约。
姜老爷连日奔走，却处处碰壁。那些往日称兄道弟的商贾，如今不是避而不见，便是面露难色，支吾着说“上头有人打了招呼”。
姜绾歌站在书房外，听着父亲与管事们的低声商议，指节攥得发白。
“是平阳王，还是林月瑶？”
她心中已有答案。
——萧辞刚走，姜家便遭此打压，绝非巧合。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父亲，让我试试。”
姜老爷抬头，眉头紧锁：“你能有什么办法？”
姜绾歌目光沉静：“商路断了，我们就找新的；官府刁难，我们就走明账，让他们挑不出错处。”
她顿了顿，又道：“至于那些毁约的商号。。。。。。他们不过是被权势所迫，并非真心想与姜家为敌。若能让他们看到更大的利益，未必不能回头。”
姜老爷沉默良久，终于叹道：“好，你且试试。”
翌日，姜绾歌亲自去了城南被封的绸缎庄。
官府的封条还贴在门上，她并未硬闯，而是转身去了隔壁的茶楼，点了一壶龙井，静静坐着。
不多时，几个衙役打扮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负责查封的刘主事。
姜绾歌起身，盈盈一礼：“刘大人，可否赏脸喝杯茶？”
刘主事一愣，认出她是姜家小姐，脸色微变：“姜姑娘，公务在身，恕不奉陪。”
姜绾歌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轻轻推过去：“这是家父的一点心意，请大人过目。”
刘主事狐疑地拆开，发现竟是一张地契——城西一处三进宅院，价值不菲。
他手一抖，连忙合上：“姜姑娘，你这是何意？”
姜绾歌微笑：“听闻刘大人的公子即将大婚，家父想着，年轻人成家立业，总该有个像样的住处。”
刘主事神色变幻，最终压低声音道：“姜姑娘，不是我不肯通融，实在是。。。。。。上头有人发了话。”
姜绾歌眸光微动：“可是平阳王府？”
刘主事默认。
她轻叹一声：“刘大人，您查封我姜家铺子，可有真凭实据？”
“这。。。。。。”刘主事语塞。举报信上只含糊其辞，确实未有实证。
“既无实证，大人强行封店，若我姜家告到按察使衙门，您猜。。。。。。平阳王会不会保您？”
刘主事额头沁出冷汗。
姜绾歌又缓了语气：“当然，家父一向敬重大人，只要铺子重开，这宅子今日便可过户。”
刘主事挣扎片刻，终于咬牙道：“。。。。。。明日撤封。”
姜绾歌含笑颔首：“多谢大人。”
绸缎庄虽解了封，但被劫的茶叶却无法追回。更棘手的是，北境的客商已放话——若十日之内不见新货，便永久断绝与姜家的生意。
姜老爷焦头烂额：“北境茶路必经黑石峡，如今那里匪患猖獗，谁敢去送？”
姜绾歌沉思良久，忽然道：“走水路。”
“什么？”
“黑石峡陆路虽险，但若改走澜沧江水道，虽多花两日，却能绕开匪患。”
姜老爷皱眉：“可澜沧江湍急，寻常船夫根本不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