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如果林达说的是真的,那么一个男性他年少时期身体里的y染色体和中老年之后的身体里的y染色体,岂不就是截然不同的模样?
那么他和他的男性后代如何确定亲子关系呢?
偏偏东升帝国人们看得最重要的就是父亲和他的男性后代之间的亲子血脉延续。以至于无比崇敬那条象征“男子汉”的y染色体。
多么可笑。
琳达没有被我的笑声打断,她还在继续叙述:“性染色体比其他染色体对生物来说都更为重要一些。y染色体的脆弱性和不稳定性再加上x染色体似乎会有意识地排斥y染色体的存在。”
我震惊了:“那岂不是在男性身体里面,从细胞层面上他们就在进行着无数场的左右互搏?!”
“可以这么说。”琳达点点头,“在特定的情况下,基因崩溃疾病出现了。”
“这可是基因层面上的毁灭。”我喃喃,恐惧摄住了我:“这——这种病……”
“这种病会从父亲身上传到男性子嗣身上,也就是说——”
“皇太子他也会走上国王的老路。”
“是的,他的寿命会比国王更短。”
“那我的孩子……”
琳达冰冷的捅破:“某些情况下,有极小的概率,女性后代也会遗传到这种疾病。”
沉默。
我久久失语。
“我不可能,拿我未来的女儿去赌。她该有个健康的体魄。”
我从我的母亲身上习得的,对后代的爱,不允许我哪怕是在她尚未有一个完整独立细胞的时候做伤害她利益的事。
“反正已经做好了准备,也不差这一点了。”我握紧拳头。
……
我站在一间朴素的小洋房前,敲了敲这座房子主人家的门。
门打开之后探出了梨朶的脸。
梨朶有些冷淡的迎接了我:“您来此地有何贵干?”
“我觉得,也许我应该修复一下我们的友谊。”我勾唇浅笑,“毕竟梨朶你不是收下了我的那封信件吗?”
梨朶的脸上露出了厌烦的表情:“我认为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疏远了也罢。”说着作势就要关门。
我赶紧手卡在门缝间拦住她:“我觉得那天的事情是个误会,我有必要向你做出一个解释。”
她不感兴趣的下逐客令:“以您当下尊贵的身份,无需向我这一介平民解释。请您回去皇宫吧。”
“别别别!”在台小姐的支援下,我一个用力挤进门里。
“你!”梨朶苍白的脸上浮起愤怒的红晕,“您太失礼了!”
“很显然你没有拆开我给你的信,不过既然你收下信,我就当你同意了我的邀请。”我得逞的笑挂在脸上。
……
“您费尽口舌手段就是为了让我和您一起来这儿吗?”梨朶的走在脏水横流的街巷里,脸上的神情无喜无怒。
令人难以置信,在当下机械科技如此发达的背景下,居然还有如此这般,极端落后贫穷的区域。
但将这与东升帝国的政治背景结合起来,逻辑也就通畅了。物质和权力的极端集中,本就会导致缺乏物质的那一大部分人陷入贫穷的痛苦中。
梨朶忽然像是看见了什么快步向斜对面奔去。
她解开自己干净的披风,蹲下身,小心翼翼的用这件披风盖住了一个什么东西,把它从一堆不知名的秽物堆里抱了出来。
紧跟她身后的我望见那掉落的零星肥白的蛆虫。恶臭中,我认出来这是一具已经一定程度上腐化了的孩童的尸体。
梨朶眼中只有生命逝去的痛惜,它盖过了秽物和尸体腐烂肮脏恶臭。
她念着超度亡魂的经文,为这可怜的小生命送行。
“圣女行走位于东升帝国各处,想必见过不少这样的生命逝去的景象吧。”东升帝国的教廷选出的圣女通常要代表教廷行走于东升帝国各处,举行无数的教廷仪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