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江道:“不是缺水,是蛴螬子。”
“蛴螬子?”丁牙侩又忍不住惊讶。
“不错!”
周靖江拨开麦苗,露出根部,“蛴螬子将麦苗的根部啃断了,麦苗吸收不到营养,成活不了,所以才会枯萎发黄。”
蛴螬子是一种农作物害虫,在田地里并不常见,但这害虫一旦出现,便是成群结队一大片,而且初期不易察觉,发现的时候往往已经损失严重,此时也来不及解救了。
周靖江又用手在地里划拉几下,土壤里面,有着白色和黄褐色的幼虫,正呈“C”字形弯曲着,而土壤里的根部咬痕也更加明显了。
丁牙侩长叹一声:“造孽啊!”忽然,他想到什么,问道:“这大堰村那么多地里的麦苗都发了黄,难道都是这蛴螬子?怪不得,怪不得我前几日就看好些地不对劲呢,短短几日,这发展速度也太快了。”
齐河与齐志军都难受的紧,作为一个庄稼人,看着即将生长起的粮食,突然遭此大灾,他们怎么能不心疼?更何况他们有那么多亩地,种这些地花了那么多钱。
“麦种、雇人翻地种地、浇水、买肥!周靖远,你知道我们花了多少银子吗?还有大堰村那么多乡民们,他们的心血都白费了!”
饶是心疼这些冬麦,周靖江也忍不住了。
“你们的麦子被虫咬了,跟我二哥有什么关系?别胡乱攀咬人!”
丁牙侩也道:“是啊,齐老爷,齐小爷,咱们有话好好说,看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呵!你们跟我来!”齐志军怒气冲冲的走到一块麦地中央,这里还堆了一堆豆渣肥料。
周靖远看着这肥料,目光一闪。
齐志军也不嫌脏,用脚踢开其中一块,露出肥料内部,里面有许多虫卵和幼虫,还时不时的在蠕动。
“我们还以为是地里养分不够,特意又买了一批你们的肥料,直到今天早上才看到,里面竟然全是虫卵!周靖远,你还有什么话说!”
一时之间,所有目光齐聚周靖远,周靖江张了张嘴,急切的看着周靖远。
“二哥,快解释啊!”
周靖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看着齐志军。
“无话可说。”
齐志军“啊”的大叫一声,“你丧尽天良!简直不是人!”说完,他挽起袖子就要一拳打上来。
周靖江眼疾手快,拦住齐志军。
“误、误会,齐小爷,二哥不是那样的人。”
齐河见周靖远承认,仅存的希望再也消失不见,他缓缓地转着身子,看着这一大片的土地,再看看正闹着的几人,他只觉得头晕眼花,向后倒去。
“齐老爷!齐老爷!快住手!齐老爷晕倒了!”
随着丁牙侩的这一声喊,齐志军挣脱周靖江,大喊一声“爹”,连忙跑了过去。
齐志军急忙将齐老爷背起,路过周靖远时,恶声警告:“周靖远!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
丁牙侩意识到此事重大,对着周靖远两人嘱咐一句:“周二兄弟周三兄弟,粮食可是民之根本,闹不得笑话!你们赶紧回去想想,有没有什么解救办法,否则……唉,我先跟着齐小爷去劝劝,顺便打探消息,你们快回去想法子吧。”
三人走后,周靖远还呆愣在原地,周靖江着急得很。
“二哥,这到底咋回事啊?这肥料咋会有问题?”
周靖远不答,周靖江又自言自语。
“完了完了,咱们不知道卖出去多少肥料,光这大堰村的麦子都死了一大片。”
“二哥快走吧,要是知道的人多了,咱们就走不了了!”
周靖江拉着周靖远,刚从地里走到村口,就看到了乌泱泱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