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什么都没有?”袁维震惊了。
郑律慌忙解释:“有沙发,有床……也有冰箱和洗衣机!”
袁维无言以对。房间空荡荡的,仅有的几件家具也都是方方正正的形状,连个柔和的转角都找不到。白炽灯照在光秃秃的白墙上,冰冷得像医院。
震惊过后,袁维又开始心疼。他喉头发苦,把郑律拉进自己怀里,说:“好了,现在有我了。”
“就知道主人肯定不喜欢”,郑律十分懊恼。
“我喜欢”,袁维朝四周看了看,“空旷到可以遛狗。”
郑律一僵,向袁维投来湿漉漉的眼神。袁维乐了,把他横抱起来,进了卧室。
卧室里只有床和衣柜,并且都是白色的。衣柜的结构也很简单,里面除了几套西装,再没有别的东西。
袁维朝跪在地上的郑律瞥了一眼,说:“这里不会什么工具都没有吧。”
“没有”,郑律沮丧得快哭了,“被狗狗扔了。”
“为什么?”
“开学的时候,在教室里见到您,晚上还和您约了,您还说要收我做私奴……我当天回来就把东西都扔了”,郑律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垂了下去。
“还和我有关?”袁维笑道。
郑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嘟囔道:“当时感觉玩儿这些确实风险太大,决心再也不玩儿了,就都扔了。”
“结果?”袁维笑出声来。
“结果没抵挡住主人的诱惑。”郑律说这句的时候倒是很坦诚,声音清晰可闻。
“也不管风险了?”袁维问道。
郑律抬起头来,十分认真地说:“您是好人。”
袁维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收获一张好人卡。不过这卡他收得十分开心,十分痛快。他把郑律拉起来,一起倒在床上,说:“今晚不玩儿了,本来也有点累,睡觉吧。”
郑律“嗯”了一声,又踌躇着说:“衣柜里有很多领带……”
“算了,没意思”,袁维说:“手痒,想玩儿点狠的。”
郑律往他怀里一缩,不说话了。
袁维笑起来,从背后搂着他,一点一点地收紧手臂。“为什么要把家里搞得这么空、这么白?”袁维柔声问道。
“家不像家,人就不会想着回家,就无处可躲,就可以在事业上把力量发挥到极致”,郑律顿了顿,轻声说:“我妈告诉我的。”
袁维忍着心里的痛,把郑律翻了个面,亲亲他的额头,说:“我能做什么?”
他问得突兀,但郑律显然明白他的意思,答道:“主人只要存在就够了,我妈不爱我,您爱我,有了您,我就不怕她。”
他这么一说,袁维便再次被那股巨大的压力席卷。他非常清楚,他当下的爱是空的,什么都保障不了,也提供不出一个家。他忍住自责和焦急的情绪,心想,自己现在唯一能给的,只有承诺。
“我永远爱你。永远。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爱你一天。”袁维沉声道。
郑律用力地点了下头:“嗯,记住了。”
“你乖乖在我身边待着”,袁维又说:“等等我。”
郑律笑起来,搂住袁维的腰,把头埋到他怀里,没再说话。
第二天,太阳穿透窗帘照进来的时候,袁维醒了。白色房间实在太亮,袁维还以为睡到了中午,一看表,才上午八点。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看来郑律已经奔向自己半点都不热爱的工作了。袁维叹了口气,低头时却又愣住了——他手里被塞了一枚钥匙。心一下子被填满,袁维拍拍自己的脸,翻身下床,洗了个冷水澡,干劲满满地出了门。
回到宿舍,袁维照例被室友们一顿调侃。他们虽已习惯袁维的神出鬼没,但还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质问他每天到底在干嘛。
“被富婆包养了”,袁维淡淡地说。
“那不赶快给我们介绍介绍?”室友笑道。
袁维认真道:“你条件不行,练出八块腹肌再找我吧。”
他越是一本正经,室友们越觉得他在瞎侃。大家白眼翻上天,没再理他,转而把话题引到分导师的问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