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维自上而下看着他，用时间赋予沉默力量，缓缓压低郑律的头。
感觉氛围差不多了，袁维便开口问道：“你是什么？”
“我是……主人的狗。”郑律给出了标准答案。
“狗该做什么？”袁维又问。
“伺候好主人，听主人的命令。”
袁维点头，说：“我让你做什么——”
他拖了长音，郑律便接话道：“狗狗就做什么。”
“那我要是什么都没让你做呢？”
郑律想了想，说：“狗狗就什么都不做，乖乖等着主人的命令。”
袁维点头，用食指挑起郑律的下巴，低声说：“我觉得一条狗不需要那么多的心思，你觉得呢？”
郑律想了想，缓缓答道：“主人说得是。”
“那一条狗需要为了见我妈而焦虑吗？”袁维问道。
郑律一愣，胸膛猛地沉了下去，仿佛松了口气。他轻声答道：“不需要。”
袁维点头，用脚尖踢踢他，说：“收拾东西去，待会儿就出发。”
“好的，主人。”郑律点头，正要起身，却被袁维狠狠地踹了一脚。
“我让你站起来了？”袁维感到不可思议，不受控制地拔高声音。
郑律慌忙跪好，朝袁维认错，继而爬去收拾东西。
袁维看着他，心想，这几天就不该总和他搂搂抱抱，搞得他不知轻重，恢复了对自己的主动权，并因此生出烦恼。对郑律来说，普通的亲密行为只是带来些许慰藉，真正能让他放松的，终究还是臣服。
回家的路上，郑律的状态明显发生了变化。他乖乖地跟着袁维，既不多嘴，也不乱动，唯一主动做出的事，就是在看到一群白鸽飞过的时候，急切地拉住袁维的手，让他仰头看天空。
袁维对他的状态很满意，十分轻松地敲响了家门。
“汪，汪，汪！”
回应袁维的是几声狗叫。袁维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忘了这一茬。
“哦，对了，我家养了条狗”，袁维一边解释，一边扭头去看郑律——郑律也在看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满是震惊。
袁维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吧，他不会很在乎这条狗吧。
“哎呀，儿子回来了”，伴随着热情的女声，门开了。杨云珊伸开双臂，正要拥抱袁维，结果被狗抢了先。
袁维无奈地把那条扑上来的金毛踹开，再次扭头看了看郑律。这回郑律已经傻了，直愣愣地看着那条不停往前扑的金毛。
“真是的，每回都抢不过你的狗”，杨云珊抱怨道。
袁维连忙说：“是咱们家的狗，不是我的狗。”刚说完这句，他就后悔了。果然，杨云珊开始据理力争：“怎么不是你的狗？当初是谁哭着喊着要养的？我给你养了这么多年，你可是欠我的，别想推脱责任。”
袁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一手抵着金毛的脑袋，阻止它往上扑，一手指指郑律，说：“我朋友，郑律。”
杨云珊笑着迎上郑律，说：“哎哟，这长得也太好看了，比我儿子还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