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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维并不计划提前告知父母他回来了,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他和他的父母都不是事先商量、提前安排的风格。在袁维看来,突然带一个人回家吃饭,是一件很无所谓的事。
郑律显然不这样认为。自打从酒吧回来,他就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慌,对袁维明示暗示,希望他问问父母是否方便招待客人。袁维安抚他好几回,但都没有效果。
第二天一早,郑律天没亮就醒了,在床上辗转反侧,搞得袁维也没睡好。他终于投降,把忐忑不安的郑律抱在怀里,当着他的面拨通电话,开了免提。屏幕上显示着“杨云珊”三个字,下面则标注着“妈妈”。
“喂,儿子啊,怎么这么早给妈妈打电话?”杨云珊的声音里洋溢着按捺不住的喜悦,说完甚至嘿嘿笑了两声。
袁维无奈道:“妈,你不会打麻将打通宵吧,现在还没散场?”
“胡说什么呢!”杨云珊呵斥道:“我今天早上刚来的!”
郑律:“……”
袁维看了郑律一眼,同样无言以对。只听电话那头又在跟别人念叨:“我儿子我儿子……哎呀我就一个儿子……对对对在B市……对对对重点大学……哎呀也就那样吧,他高一高二都没好好学,只在高三冲刺了一下,其实他能考个更好的……也就只是脑子聪明,人一点都不靠谱……哎呀我知足,很知足,毕竟我儿子长得那么帅,189的大个子,我还要求什么……哈哈哈哈我胡了!”
袁维:“……”
郑律:“……”
“妈”,袁维冷冷道:“我回来了,中午回家吃饭。”
“啊?今天吗?还没到假期啊!哎呀,我才打了一把!行吧,就当见好就收……”电话那头惊讶了片刻,又朝别人嘀咕道:“我走了,哎,我可不是赢钱就走,我儿子回来了,我得去买菜啊,中午给他做好吃的……行行行改天陪你们玩儿。”
郑律听了,连忙指指自己。袁维便说:“妈,我还带了个朋友。”
“啊?几个?男的女的?”
“男的,一个。”
“哦,那我多做两个菜”,杨云珊说道:“晚上要在家里住吗?”
“不知道,再说吧。”袁维答道。
“行。你们到哪儿了?”
“在市里了,中午过去。”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你随便做吧,都好吃。”
杨云珊笑着答应一声,挂掉了电话。
“……”郑律沉默半晌,然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这就可以了吗?”
袁维点头:“可以了。”
郑律愣了,目光发散开,仿佛看向远处。接着,他打了个颤,低声说:“主人,我可能不太会和您妈妈这样的人相处。”
眼看他越发紧张起来,袁维忍无可忍地指指地面,命令道:“跪地上去。”
郑律吓了一跳,迟疑着没动。
袁维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自己徒留一个“主人”的身份,一点威严都没有。他把郑律从自己大腿上推起来,踹了他的腿弯一脚,强行让他跪在了地上。
郑律大叫一声,却不敢再多嘴,乖乖地转了个身,冲着袁维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