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留著,以后说不定有用。
正要关门,傻柱端著饭盆从食堂回来,路过门口瞅了我一眼。
“三大爷刚找你?”
我点点头。
“咋了?借粮票?”
“嗯。”
“你真跟人家算利息?”
“算了。”我说,“两毛三分。”
傻柱愣了一下,咧嘴笑了:“你可真敢干!他那脸都绿了!”
“他要是真缺粮,两毛三分我不会收。”我靠在门框上,“可他那布袋是空的,连个旧票头都没有。这不是借,是想白拿。”
傻柱点点头:“也是。三大爷那德行,谁不知道?上回借我家煤票,说月底还,结果拖了仨月,最后拿半块咸菜抵帐。”
“规矩不是给人添堵的。”我说,“是让想占便宜的人,知道占不了。”
傻柱盯著我看了两秒,忽然说:“那你这算帐……以后能教人不?”
“教什么?”
“教算数啊!”他一拍大腿,“我家那小子,算个帐跟要命似的,五加七都能算成十二。你要是有空,给他讲讲,我……我拿食堂的肉包子换!”
我没说话。
他赶紧补充:“不限量!管够!”
我看了他一眼:“你食堂的肉包子,油都漂在汤上,吃多了腻。”
“那……我蒸玉米饼子?加的!”
我摇摇头:“等他想学的时候,再来。”
傻柱挠挠头,端著饭盆走了。
我转身进屋,把工具包放下,从废料盒里翻出一段铜丝。
是昨晚修收音机剩下的,大概一米二,表面有点氧化,但芯子还亮。我拿砂纸磨了两下,开始一圈圈绕在铁芯上。
这是个简易电阻,虽然厂里发的那批货纯度不够,但自己绕几个应急,够用。
阳光斜进来,照在铜丝上,泛出淡淡的金光。
我低著头,手指稳定地绕著,一圈,又一圈。
门外传来脚步声,这次是秦淮茹。
她站在门口,没进来,手里端著个粗瓷碗,盖著块布。
“林工……”她叫了一声。
我抬头。
她掀开布,是两个窝头,还冒著点热气。
“我……早上多蒸了俩。”她说,“给你一个。”
我没接。
她手没动:“我知道你不说白拿。我不是白给的。”
我看著她。
她从围裙兜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开,指著一页:“你上次说的三条规矩,我都记了。还有……饭量计算,我也算了。我確实能省出七斤粮票。”
她顿了顿:“这个窝头,算我『学习实践的成果。你要觉得行,就收下。不行,我拿回去。”
我看了她两秒,伸手接过。
“下次別加葱。”我说,“浪费。”
她脸一红,赶紧点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