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了门外听讲的资格，陆明的生活并未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依旧是那个需要按时完成洒扫任务的杂役，但内心深处，一颗名为“希望”的种子己经破土发芽。
每次菩提祖师开坛讲道，他都会提前完成工作，早早守在道场外的角落里，寻一个既不显眼，又能听清里面声音的位置，盘膝坐下。
起初，祖师讲的内容玄之又玄，什么“攒簇五行颠倒用”，“水火既济”，“龙虎交媾”……他听得云里雾里，如同听天书。那些正式弟子们听得如痴如醉，周身灵气环绕，显然获益匪浅，而他却感觉像是在听一门完全陌生的外语课，还是博士级别的。
挫败感如同冰冷的雨水，浇了他一头。
“不行，不能这么硬听！”陆明强迫自己改变思路，“用现代人的方法去理解！把这些玄学概念，转化成我能理解的模型！”
当祖师讲到“引气入体，需感应天地灵机，引气走周天”时，他不再去纠结什么是“灵机”，而是尝试将其理解为一种“高维能量粒子”。而所谓的“周天经脉”，不就是一套复杂的人体能量循环网络吗？
他甚至在心里默默构建了一个简单的“能量回路图”，试图找出“灵气”运行阻力最小、效率最高的路径。
当他用这种建模思维去重新理解讲道内容时，奇迹发生了。
那些原本晦涩的音节，仿佛被注入了灵魂，开始在他脑海中自动组合、拆解、重构。他依然无法像那些天才弟子一样瞬间引动灵气，但他感觉自己“听懂”了！理解了其底层的“逻辑”！
这种理解的，远比强行记住几句口诀更让他兴奋。他的“系统”，果然是他的大脑和学习方法！
这一日，祖师讲到“呼风唤雨”之术，涉及天地元气牵引，五行生克变化。众弟子纷纷尝试，只能勉强引动微风、聚集几片水汽。
陆明在门外，听着里面的讲解，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气压梯度力、水汽凝结、对流层不稳定能量等现代气象学概念。
“原来如此！”他眼睛一亮，“所谓的‘呼风’，是制造局部气压差，驱动空气流动；‘唤雨’，是加速水汽凝结和碰并过程！那么，如果用最小的法力，精准干预这几个关键节点……”
他下意识地，根据祖师的咒诀和手印，在脑海里逆向推演，试图找出那个最高效的“能量干预点”。
他正想得入神，一道阴影笼罩了他。
陆明抬头，看到一个身穿正式弟子服饰的青年，正居高临下，眼神不善地盯着他。这人名叫赵干，资质一般，但仗着比陆明早入门几年，平日里没少对杂役呼来喝去。
“陆明，你一个杂役，不好好扫地，整天蹲在这里，装模作样给谁看？”赵干语气讥讽，“莫非你真以为，听几句道，就能野鸡变凤凰了？”
陆明心中不悦，但深知此时不宜冲突，只是低下头，恭敬道：“赵师兄，我是奉祖师法旨，在此听讲。”
“祖师慈悲，给你个机会，你还真当回事了？”赵干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刺耳，“瞧你这冥思苦想的样子，怎么，祖师讲的大道，是你一个杂役能想明白的？别走火入魔了！”
周围几个同样在门外，或是资质较差的记名弟子，也投来或同情或看热闹的目光。
陆明握了握拳，一股憋屈感涌上心头。但他迅速压了下去，脸上甚至挤出一丝惶恐：“师兄教训的是，是我痴心妄想了。”
赵干见他“服软”，得意地哼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开。
陆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微冷。他知道，自己低调发育的计划，己经引起了某些人的嫉妒和不满。
不过，他并非毫无收获。经过这段日子的“建模学习”，他虽然法力微乎其微，但对“法理”的理解，恐怕己经超过了不少正式弟子。
夜里，他回到杂役房，确认西周无人后，他伸出一根手指，回忆着白天推演出的“呼风”术能量节点，尝试用体内那丝微弱得可怜的法力，轻轻一“点”。
呼——
一阵微弱但清晰的气流，凭空在他指尖产生，吹动了桌面的灰尘。
成功了！虽然效果微弱得可怜，但这证明了他的思路是对的！他的“知识系统”可行！
巨大的成就感冲刷掉了白天的憋屈。然而，就在他心中暗喜时，窗外，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然离去，正是赵干的一个跟班。
第二天，陆明被管事派去后山险峻之处采集一种稀有的晨露。那地方平时根本不会派杂役去。
他知道，赵干的报复，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