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雷凭借着对地形的瞬间记忆和出色的军事动作,在子弹缝隙中穿梭,不断利用掩体还击。他的腿伤因剧烈奔跑而剧痛,但他浑然不顾。
突然,他听到侧面传来一声爆炸和猴子的惨叫!紧接着,那个方向的枪声密集起来,然后又迅速减弱…
王雷的心猛地一沉!猴子…
但他不能停下!他身上的药是队长的命!他咬碎钢牙,拼命向东边突围。几名日军士兵死死咬着他不放。
就在他快要冲出据点边缘,跳下那道矮墙时,一颗手雷在他身后不远处爆炸!
“轰!”
巨大的气浪将他猛地推了出去,重重摔在矮墙外的地上,碎石和尘土劈头盖脸砸下来。他感到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响,几乎失去听觉。
他挣扎着爬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据点内一片混乱,追兵正在试图翻越矮墙。他顾不上许多,掏出信号枪,对着天空扣动了扳机——那是他仅剩的、用来指示最终撤退方向的信号弹。
然后,他转身,拖着伤腿,忍着剧痛,发疯般地向第二汇合点的方向狂奔!他只有一个念头:把药送回去!
…
废弃的炭窑里,火光被严格遮蔽。当浑身是血、尘土满面、几乎脱力的王雷一头栽进来,却死死护着胸前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时,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王雷!”
“排长!”
赵立帆和周斌立刻扶住他。王雷剧烈地喘息着,说不出话,只是用颤抖的手指,拼命地将那个装满药品的背包推向赵立帆。
赵立帆急忙打开背包,看到里面那些珍贵的药品,尤其是那几盒磺胺粉时,他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拿到了…拿到了!”他声音哽咽。
周斌看着王雷惨烈的模样,又看向背包,急声问:“猴子呢?山子呢?”
王雷喘匀了一口气,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充满了巨大的悲痛和自责,他艰难地摇了摇头,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折了…”
炭窑内瞬间一片死寂。成功的喜悦被沉重的牺牲瞬间冲淡。又两位战友,为了这些救命的药品,永远留在了黑石峪。
赵立帆紧紧抱着那袋沾着血迹和尘土的药品,感觉它们重逾千斤。这是用命换来的!
他猛地转身,扑到李峻的担架前,声音因激动和悲伤而颤抖:“队长!药!我们有药了!”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拿出磺胺粉和注射用水,用尽可能规范的操作,给李峻进行了第一次静脉推注(尽管条件简陋,但他尽力了)。然后又小心地清理伤口,撒上大量的磺胺粉,重新包扎。
整个过程,所有人都屏息看着,炭窑里只剩下赵立帆忙碌的声音和李峻微弱的呼吸声。
做完这一切,赵立帆瘫坐在地上,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他也不知道,这些现代化的药品,对上那诡异的“阴火之毒”,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但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做的、最正确的事了。
王雷在一旁,由其他战士帮忙处理着背部和腿上的新伤,他沉默着,眼神望着窑外漆黑的夜空,仿佛能看到猴子和小山子最后的身影。
周斌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希望,伴随着沉重的牺牲,再次降临在这支伤痕累累的队伍中间。然而,每个人都明白,黑石峪的枪声和爆炸,必然惊动了更多的敌人。
他们的行踪,或许己经彻底暴露。
短暂的喘息之后,必然是更加疯狂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