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蜷缩在潮湿的混凝土墙角，量子态的右手在黑暗中泛着幽蓝微光。老K的全息投影在排水管上方闪烁，像素化的脸上带着罕见的严肃。
"37。800%。。。"苏晚的指甲仍嵌在他衣领里，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这个数字在加速增长。"
排水管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林野猛地抬头，量子蓝光在他瞳孔中炸开——
"清除者！"
Zero的量子刃切开通风管道，机械义眼锁定三人。人类的那只眼睛却看向苏晚眼角渗出的晶体泪滴，在黑暗中折射出不可能的几何形状。
"目标确认。"机械声带发出合成音，"交出维度参数。"
苏晚突然捂住右眼，更多晶体泪从指缝溢出。那些泪滴落地的瞬间，地面出现了违反欧几里得几何的凹陷。
"跑！"老K的投影突然分裂成数百个碎片，每个碎片都嘶吼着不同的警告。
林野抓住苏晚的手腕。量子蓝光裹住两人，时间流速在他们周围变得粘稠。Zero的量子刃斩来时，刃锋像陷入琥珀般缓慢。
"你又要用那招？"苏晚的声音在时间褶皱里产生回声，"每次加速都会让熵变恶化——"
下水道的腐臭味突然变得尖锐。林野用孩童般的手掌抹了把脸，指缝间漏出的笑声带着静电杂音："至少比被切成碎片强。"
他们撞进一堵本不存在的墙。砖石在接触苏晚泪滴的刹那，突然展开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林野的量子右手自动解析着结构，皮肤下浮现出递归函数的荧光纹路。
"这是。。。"
"五维拓扑结构的投影。"苏晚的瞳孔分裂成无数个平行版本，"我能看见了。。。所有可能性分支。。。"
她的声音突然卡住。更多晶体泪涌出，这次泪滴在空中自行组装成克莱因瓶的轮廓。远处传来阿尔法优雅的广播：
"每克泪滴可兑换三级公民权限。请将珍贵样本送往最近的——"
林野用黑客芯片干扰了信号。他注意到苏晚的虹膜正在数据化，像被病毒感染的文件。
"老K！这到底——"
流浪汉的全息投影从克莱因瓶内部浮现，癫狂的笑容里藏着恐惧："终于开始了。。。系统在通过她读取维度参数！"
排水管深处传来机械蝗虫的振翅声。Zero的声音在西面八方响起："你们正在违反热力学第二定律。"
苏晚突然抓住林野的量子右手按在自己胸口。接触的瞬间，林野看到了——
银河系在玻璃罐里旋转。机械触须从高维垂下，收割文明光粒。某个与苏晚面容相似的少女，正被拆解成基础算法。
"第一批觉醒者。。。"苏晚的声带发出电子杂音，"我们全是实验产物。。。"
老K的投影突然剧烈闪烁："小心泪滴！它们正在重构局部现实！"
最近的晶体泪突然悬浮，展开成彭罗斯三角。林野的右手自动书写防火墙代码，却看到自己写的字符全部变成了——
"基准值。"Zero的机械臂穿透时间屏障，"当前：38。199%。"
量子刃斩落的刹那，苏晚的瞳孔完全数据化。她眼中的未来碎片如暴雨倾泻，所有泪滴同时发出弦理论的共振。
整条下水道开始拓扑折叠。
林野在维度裂缝中坠落时，听见阿尔法温柔的宣告：
"恭喜你们触发了文明跃迁协议。"
黑暗尽头，二十年前失踪的神经接口之父，正在机械神龛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