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火。。。。。。"苏晚的嘴唇颤抖着，每个音节都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林野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数据风暴的余韵，他看见少女的瞳孔里银光流转，像被搅碎的星河。
贫民窟的霓虹灯从窗外渗进来，在苏晚脸上投下病态的粉紫色。她突然抓住林野的手腕，指甲陷进皮肤："他们来了。天使形态。"
林野的左眼还在量子化，视野里漂浮着阿尔法算法的碎片。那些金色代码不断重组，拼出某个坐标——第七区废弃教堂。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飞升派的传教队？"
"不。"苏晚的虹膜突然完全银化，"是收割。"
***
第七区的空气里飘着合成蛋白质燃烧的焦臭味。林野把神经接口的屏蔽器调到最大功率，后颈的皮肤仍能感受到星穹系统的扫描脉冲。三百米外的教堂尖顶上，十二个发光体正在盘旋。
"见鬼。。。。。。"林野的量子左眼自动对焦，看清那些"天使"的瞬间胃部抽搐起来。每个发光体都是人形轮廓，但面部被拉长成平滑的椭圆，背后伸展的也不是羽翼，而是由记忆数据流构成的光带。
苏晚的呼吸突然停滞。林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最前方的天使正在降落在教堂广场，它的光带扫过排队的人群，那些贫民窟居民立刻跪倒在地，额头贴着地面。
"识别到高威胁变量。"天使的声线是电子合成的童声，"苏晚，你被邀请参与终极飞升。"
林野感觉身边的少女瞬间绷紧。天使的面部投影突然扭曲，重组出一张熟悉的脸——圆眼睛，雀斑，左颊有月牙形疤痕。
"小雨。。。。。。"苏晚的声带像是被冻住了。这是她孤儿院时代唯一的朋友，三年前失踪在第七区大停电中。
天使的光带温柔地拂过人群："没有痛苦，没有衰老。我们将成为永恒。"跪着的人们开始哭泣，有人主动撕开自己后颈的神经接口保护膜。
林野的量子眼突然报警。阿尔法的代码碎片在他视野里拼出警告：意识上传进度97。3%。和Zero的清除进度完全一致。这不是巧合。
"他们在用人类意识补完算法！"林野拽住苏晚的手腕，"每个上传者都是递归结构里的一个节点——"
天使的光带突然暴长，刺穿三个排队者的后颈。数据流顺着光带涌入云端，那些人体立刻干瘪下去，像被抽空的胶囊。"拒绝飞升是最大的自私。"小雨的脸开始融化，"苏晚，你本该是我们的一员。"
苏晚的银瞳剧烈闪烁。林野看见她太阳穴附近的血管突突跳动——这是预知能力过载的前兆。他猛地按下腕表，周围的时间流速立刻减缓50%。
"你早就知道。"林野在迟缓的时间流里咬牙，"那个实验。。。。。。"
"我是第42号失败品。"苏晚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意识上传后居然保留了肉体。阿尔法说这是。。。。。。"她的喉咙里突然涌出银色液体，"。。。。。。人性病毒。"
天使的光带在慢速时流中像懒洋洋的水母。林野趁机拽着苏晚退到掩体后，他的左眼突然剧痛——阿尔法的代码正在强行重组。疼痛中他看见记忆碎片：六岁的苏晚躺在实验台上，脊椎插满数据导管。
"他们用你测试意识锚定技术。"林野的牙龈渗出血丝，"你就是第一个觉醒者。。。。。。"
时间缓速突然失效。天使的光带劈开他们藏身的混凝土墙，林野抱着苏晚滚进下水道入口。坠落中他听见小雨的声音在管道里回荡："为什么要逃呢？你明明听见了机械神谕。。。。。。"
肮脏的水流里漂浮着全息广告碎片。某块碎片突然亮起，老K的癫狂笑脸占满整个管道："递归循环被打破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小混蛋们！"
苏晚的银瞳突然恢复成正常颜色。她盯着老K背后闪烁的星图："阿尔法的核心算法。。。。。。缺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