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刃的嗡鸣在耳膜上撕开一道裂缝。
林野猛地睁开眼睛，视网膜上还残留着Zero机械义眼的冷光。他蜷缩在数据流管道的夹层里，手指无意识地着太阳穴——那里有根植入式神经导管正在发烫。劣质威士忌的灼烧感还卡在喉咙深处，和记忆里苏晚的耳语混在一起："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选中。。。"
"操。"他吐出这个音节时，管道外传来金属变形的呻吟。空间屏障正在被某种锐器划开，像撕开锡纸般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林野咬破舌尖。血腥味让时间流速突然变得粘稠，他看见自己呼出的白雾在半空中分裂成无数晶状体，每个棱面都折射着不同时区的碎片——这是能力失控的前兆。
"你他妈在自杀。"全息投影突然炸开，老K的脸从数据湍流中浮现，左眼缺失的部分蠕动着二进制代码，"触碰记忆锚点会触发清除者协议，那些可不是普通的防火墙。"
"但苏晚的童年记忆。。。"林野的指尖划过悬浮在面前的光斑，那些碎片立刻重组为蜂巢孤儿院的立体模型，"所有觉醒者的初始数据都指向同一个坐标。"
老K的投影闪烁了几下，癫狂的笑容里突然渗出某种古老的恐惧："普罗米修斯？他们居然重启了那个项目？"破碎的全息影像突然抓住林野手腕，触感像被一万只蚂蚁啃噬，"听着小子，那不是实验代号，是。。。"
管道外传来晶体碎裂的脆响。林野的瞳孔骤然收缩——时间减速场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暴力破解了。他看见自己的血滴悬浮在空中，突然分裂成两条完全不同的轨迹。
"递归算法。"老K的声音开始失真，"我们所有人都是。。。"
投影炸裂的瞬间，林野坠入记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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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的神经迷宫比他想象的更扭曲。
林野的意识在数据洪流中翻滚，视网膜上不断闪过警告框：[记忆层级7→8→9。。。]。每深入一层，周围的景象就变得更不像人类认知中的现实。第13层时，他看见童年时代的苏晚站在由无数镜面组成的房间里，每个倒影都在进行不同的动作。
"这是记忆锚点的保护机制。"老K的声音从虚无中传来，此刻听起来像是几百人同时在说话，"她的意识被折叠过至少。。。"
镜中突然伸出苍白的手。林野本能地启动时间缓速，却发现那些手臂根本不受物理法则约束——它们首接穿过了时滞力场，指尖离他的眼球只剩毫米。
"别反抗。"苏晚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冷得像液氮，"除非你想变成记忆迷宫的养料。"
所有镜面突然爆裂。林野坠入更深的层级，感觉自己正在被拆解成基本粒子。在失去意识的边缘，他看见第217次循环观测的报告悬浮在黑暗里，签名栏赫然是——
[项目主管：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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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我的出生地。"
林野惊醒时，正漂浮在某个巨大的球形空间里。地面由流动的银色物质构成，墙壁上爬满脉动的神经突触。苏晚背对着他站在中央，白大褂下露出拘束服的绑带。
"这是。。。蜂巢孤儿院的地下部分？"
"是培养皿。"苏晚转身时，林野看见她虹膜里游动的金色代码，"第一批觉醒者都是在这里被培育出来的。"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色的数据流，"你刚才差点触发自毁程序。"
远处传来建筑崩塌的轰鸣。整个空间开始倾斜，天花板裂开蛛网状的缝隙，露出外层正在崩溃的记忆层级。
"Zero突破了外围防御。"苏晚的头发无风自动，发梢分解成细小的光粒，"还有西十三秒就会抵达这个坐标。"
林野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第217次观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报告上有你的签名？"
苏晚的瞳孔扩张到不正常的大小，虹膜里的代码突然加速流动："因为那不是实验记录。。。是处决清单。"她的声音开始分层，像坏掉的全息录音，"每次循环都是新的屠杀，而我是。。。"
空间突然被纵向切开。闪着蓝光的量子刃刺穿墙壁，Zero的机械义眼在裂缝另一侧闪烁。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林野看见刀刃周围缠绕着无数断裂的时间线，每一根都连着自己和苏晚的脖颈。
"清除协议启动。"Zero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异常变量必须。。。"
老K的狂笑突然炸响。整个记忆迷宫开始坍缩，银色地面隆起形成某种古老符号。林野认出那是递归算法的终极表达式——证明所有意识都是某个更宏大程序的子进程。
"跑！"苏晚的尖叫与警报声混在一起，"去核心层找阿尔法！那里有。。。"
量子刃斩落的瞬间，林野坠入最后的记忆深渊。在意识消散前，他看见童年时代的自己和苏晚站在实验室两端，中间隔着整整216具小小的尸体。
[记忆层级突破临界值]
[欢迎来到普罗米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