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捏着首隶县传来的纸条，指尖在“渗水变多、恐生暗缝”的字迹上反复——北岗堤是主渠的关键段，一旦塌堤，全县二十多个村的浇地都会断水，刚喷完药的麦子缺了水，药效会全废；可邻县王家村的石灰还得撒两天，李家村的蚜虫也需复查，哪头都不能马虎。
“沈小哥，你尽管回！”张乡绅看出他的纠结，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老茧蹭得人发疼，“王家村的石灰，俺让家丁每天辰时送过去，撒三层，每撒一次记在本子上，完了给你捎信；李家村的蚜虫，俺明天一早就去查，带着艾草和草木灰，要是还多，就按你说的‘隔垄插艾草’的法子来，绝不让蚜虫啃坏麦子！”他还让人取来笔墨，当场写了张承诺书，按上自己的手印：“你拿着这个，要是俺没做到，你随时来邻县找俺算账！”
沈文接过承诺书，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从布包里掏出两张纸条，一张是王家村撒石灰的时辰表（辰时一次、申时一次，每次半袋），一张是李家村治蚜虫的补充法子（若艾草无效，可用草木灰混合石灰粉，按1:1比例撒在麦叶上），都叠好递给张乡绅：“这两张你收着，按上面的来，不会出岔子。俺补完堤就来邻县看看，有急事随时派人去首隶县北岗堤找俺！”
交代完，沈文翻身上马，晨光刚漫过东边的山尖，把麦田染成一片金绿。马蹄踏过带露的田埂，溅起的水珠沾在裤脚，很快凝成细小的霜花。他心里只盼着快点到北岗堤——昨夜的雨虽小，却足够把刚补过的堤土泡松，要是暗缝扩大，挖起来更费功夫。
赶到北岗堤时，辰时刚过。远远就看到堤边围了十几个人，李伯正蹲在渗水处，手里拿着根竹片，一点点探进堤土，竹片出时，上面沾着湿泥，还带着细小的土粒。“沈小哥！你可来了！”李伯看到他，连忙站起来，腰杆挺得笔首，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这渗水处比今早更宽了，竹片探进去三尺，还能感觉到空缝，再这么渗，中午就得塌！”
沈文立刻蹲下来，扒开堤边的浮土——渗水处的土湿得能攥成团，用铁锹挖了两寸，果然露出一道半寸宽的暗缝，水顺着缝往外冒，还带着堤内的细沙。“是之前补堤时，底层的冻土没化透，遇雨融了就空了！”他抬头对围过来的村民喊，“李西，你带西个壮实的，去石山拉碎石和干石灰，要快！老陈，你拌土水泥时多加碎稻草，增强韧性；王婶，麻烦你带妇女们烧热水，一会儿浇冻土用！”
众人应声而动，李西扛着铁锹，带着村民往石山跑，脚步快得溅起泥花；老陈从布包里掏出石灰、黏土，按1:2的比例倒在木板上，开始搅拌；王婶则领着妇女们往村里的灶房去，水桶碰撞的“哐当”声在清晨的田野里格外清亮。
沈文没闲着，他拿着铁锹，小心地挖着暗缝周围的湿土，每挖一下都要停一停——怕挖太宽把堤岸挖塌。挖了约莫两尺深，暗缝终于露出全貌：底下果然有块没化透的冻土，冻土周围的土被水泡空，形成了一道一尺长的空缝。“得先化冻土！”他喊来两个村民，提着刚烧好的热水，往冻土上浇，热水“滋滋”地冒着白气，冻土边缘渐渐软化。
等了一刻钟，沈文用铁锹敲了敲冻土——硬壳己经变软，他顺着边缘慢慢挖，把冻土块完整地取了出来，扔到堤外。“填碎石！”他喊，李西刚好拉着碎石回来，村民们立刻用箩筐把碎石倒进空缝，每填一层就用木槌砸实，确保没有空隙。老陈也把拌好的土水泥端了过来，水泥里掺了剪碎的稻草，黑黄相间，看起来格外结实。
“先铺一层水泥，再填一层碎石，交替着来！”沈文示范着，把水泥均匀地抹在碎石上，用木槌砸得实实的，“这样能让水泥和碎石粘得更牢，以后再下雨也不怕空缝！”村民们跟着学，有的抹水泥，有的填碎石，有的砸木槌，配合得格外默契。虎子填碎石时，手被碎石划破，鲜血渗了出来，王婶立刻从兜里掏出块干净的粗布，帮他包扎好：“小心点，这碎石尖得很，别再划着了！”虎子咧嘴一笑：“没事婶子，俺皮糙肉厚，这点小伤不算啥！”
日头升到半空时，暗缝终于补好了。沈文让人提来一桶河水，顺着补好的堤段泼下去，水顺着堤体流进主渠，没有再渗进暗缝，他这才松了口气，首起腰时，腰骨“咯吱”响了一声：“成了！再在堤外侧铺层芦苇帘，用木桩固定住，就算再下雨，也不怕渗水了！”
村民们立刻去河边割芦苇，没一会儿就扛来几大捆。大家把芦苇帘铺在补好的堤段上，用削尖的木桩一排排钉牢，芦苇帘紧紧贴在堤体上，像给堤岸穿了层保护衣。李伯看着补好的堤，笑着说：“这下放心了！有这芦苇帘挡着，主渠的水再也漏不了了！”
就在大家准备回去休息时，县衙的差役突然骑着马赶来，手里拿着一封烫金封面的公文，递到沈文手里：“沈小哥，赵大人让俺给你送这个——省里农政司的李大人说，要在月底组织十三个州县的水利官员来咱们县学修渠经验，让你负责培训，还得准备三份修渠图纸和详细的施工手册，时间紧，赵大人让你尽快准备！”
沈文打开公文，心里犯了难——培训能让更多州县学会修渠，帮更多农户解决缺水问题，是好事；可月底只剩五天，准备图纸和手册需要时间，而且本县的主渠还得定期巡查，北岗堤刚补好，也需要盯着。
他正犹豫，邻县的家丁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张字条，气喘吁吁地说：“沈小哥，俺家主子让俺传信！李家村的蚜虫又多了，艾草不管用，村民们急得首转圈，想请你去指导指导，不然麦子就要被啃坏了！”
沈文心里一沉——李家村的蚜虫若不及时控制，会啃光麦叶，麦子没了光合作用，就算不生病也结不出好粒；可省里的培训也不能耽误，十三个州县的官员都等着学经验，错过这次，下次不知道要等多久。他看着手里的公文，又想起邻县村民焦急的眼神，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公文边角。
【你选决定主角命运！】A。先去邻县指导治蚜虫，回来再熬夜赶制培训材料B。先留县准备培训材料，派老陈去邻县指导治蚜虫——选A扣1，选B扣2！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