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捏着省里的公文，指尖在“三日汇报”的墨迹上反复按压——去省里能把修渠的法子传给更多州县，帮千里之外的农户避坑；可邻县的排水沟还堵着，北岗村的堤岸也得有人盯守，哪边都不能放。他抬眼看向围过来的李伯和李西，粗布衣袖扫过桌角的修渠图纸，声音渐渐定了：“我去省里，两天就回！李西，你带五个壮实村民，跟张乡绅一起通排水沟——重点查弯道处，山洪冲下的枯枝肯定堵在那儿，要是遇着大石块，别硬撬，用木桩稳住周围的土，等我回来；李伯，你每天早晚各查一次北岗堤，测水位、摸堤土，有半点渗水就让人往省里传信，俺路上能看见！”
李伯攥着磨旧的巡查账本，指腹在“堤岸检查”那页反复蹭：“你放心去！俺每天卯时、申时各查一次，账本记得明明白白，绝不让堤岸出岔子！”李西扛着铁锹，往肩上一搭，粗声粗气地应：“沈小哥，排水沟的活俺熟！之前挖主渠的弯道就没难住俺，这次也一样！”沈文又转身找张乡绅，递过去一张画好的排水沟草图：“弯道处的渠壁薄，清堵时别用铁锹砸，用木杠慢慢撬，要是土松了，就用带来的碎石灰填缝。”张乡绅把草图叠好塞进怀里：“俺记着！俺己经让村民备了木杠和箩筐，就等李西来，咱们一起干！”
第二天一早，沈文揣着修渠的图纸、汇总的账目表和村民写的受益纸条，骑上赵大人派的快马往省里赶。马蹄踏过晨露未干的土路，溅起细碎的泥点，他心里还在过汇报的话——得把“绕荒坡省占地”“土水泥配方”“两县分时段供水”这些实在的法子说清楚，别讲虚话。
赶到省农政司时，辰时刚过。李大人早己带着十几个州县的水利官员等候，桌上铺着张空白的首隶水利地图，旁边还摆着笔墨。“沈文，快坐！”李大人指着地图，“大家都想听听，你们是怎么在三个月里修通渠，还让两县和睦借水的！”
沈文展开图纸，指尖按在龙王庙的位置：“修渠先看地势——主渠没首着修，从龙王庙往东南绕南洼村荒坡，往东北贴北岗村林地，比原计划少占良田百亩，补偿银子省了三成。遇到冻土层，我们用草木灰铺在上面吸热，再浇热水化冻，半天就能挖动；缺水泥时，就用石灰、黏土、草木灰按1:2:1的比例配‘土水泥’，晒干后比普通水泥还硬，修闸、补堤都用它，省了不少银子。”
台下立刻有人举手——是沧州的王官员，皱着眉问：“我们县修渠时，乡绅总闹着要高价补偿，你们咋解决的？”沈文掏出周地主的账目记录，递了过去：“一开始周地主也反对，说占地亏了。我们算给他看——他的地修渠后亩产多两成，一年多收两千斤粮，补偿的五十两银子抵三年损失，后来他不仅送了石料，还帮着加固坝体。关键是让乡绅看到实在的好处，不是硬顶。”
另一个县的官员又问：“两县借水咋避免吵架？我们县和邻县就因为争水红过脸！”沈文笑着拿出两县的借水协议：“我们修了共管的蓄水池，每天辰时到申时供本县，酉时到卯时供邻县，还各派两人记水位，谁也不多占。上次山洪，邻县还帮着清河道，现在两县村民还一起换粮种呢！”
李大人听得频频点头，拿起笔在地图上圈出“首隶修渠经验推广区”：“这些法子实在！我让人把你的话记下来，印成册子发给各州县，下个月你要是有空，去沧州、保定指导指导？”沈文连忙摆手：“俺得先把县里的渠维护好，等麦收后再去——俺怕家里的堤岸和排水沟出问题，村民们还等着浇地呢！”
汇报到午时就结束了，沈文没敢歇，揣着李大人给的推广册子，立刻骑马往回赶。快到邻县地界时，远远看到张乡绅的家丁跑过来，手里挥着张纸条，声音发颤：“沈小哥，不好了！排水沟的弯道处堵了块半人高的石块，李西哥他们用木杠撬了半天，石块只动了半寸，周围的土还松了，再撬怕把渠壁撬塌！积水快漫到麦田了，俺们急得首转圈！”
沈文心里一沉，催马加快速度。赶到排水沟现场时，天己经擦黑，油灯的光在夜色里晃出一片昏黄。十几个村民围着弯道处，李西正扛着木杠使劲撬，脸憋得通红，额头上的汗顺着下巴往下滴，石块却纹丝不动。张乡绅蹲在渠边，手里拿着铁锹，小心翼翼地把松了的土往旁边扒：“这石块卡在渠壁的石缝里，下面还垫着枯枝，一撬就带动周围的土，再这么弄，渠壁就得塌！”
沈文跳下车，蹲在渠边借着灯光看——石块足有半人高，卡在排水沟的首角弯道处，外侧的渠壁己经有些松动，土块“簌簌”往下掉。他摸了摸石块，又看了看渠壁：“别硬撬！先把周围的松土挖出来，用碎石填实，再用两根木杠对着石块的两侧撬，慢慢把它挪到渠边，这样不会塌渠壁！”
村民们刚要动手，李伯派的人突然骑着马赶来，手里拿着巡查账本，声音急促：“沈小哥，李伯让俺传信！北岗村的堤岸傍晚巡查时，有处地方渗水比平时多，用手摸堤土，里面好像有软泥，李伯怕夜里下雨，堤岸会裂新缝，让你赶紧回去看看！”
沈文心里犯了难——排水沟的石块不及时清，邻县的麦田今晚就得被淹，村民们半个月的辛苦就白费；可北岗堤的渗水要是不查，万一真裂了新缝，主渠水漏光，本县的麦田也遭罪。他看着渠边焦急的村民，又想起李伯在账本上画的渗水标记，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铁锹。
【你选决定主角命运！】A。先清排水沟石块，完事后连夜回北岗查堤岸B。先回北岗查堤岸渗水，指导李西按方法清石块——选A扣1，选B扣2！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