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听完,对刚才喊着没事的几个人道:“听都到没有,两三个月不能训练,还说没事么?说说你们都是怎受的伤。”
“大王,我从小到大都是种地,给主人家干杂活,从没进过山里,不熟悉山路,一不小心就崴了脚,鞋也破了。”
“大王,我也是不熟悉山路,踩到青苔摔了。”
“大王,我是夜里值守,如厕时候被一头狼啃了胳膊。”
众说纷纭,各种受伤原因都有,但主要的原因就一个,平原上待贯的士兵对山里的环境一时难以适应。
孙子曰: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若按照今天这个行军减员数量,这一千人翻过山还能战斗的估计就只剩一半了。
林石颇为自责,这次拉练之所以这么多伤员,是他急于求成的过错。事先没有让士兵了解山地环境,没有预先进行环境适应,尤其是没有进行野外求生训练。
幸亏这次拉练距离不远,没有人员掉队。不然造成重大训练事故在所难免,林石现在想想都是心有余悸。
林石在心里反思完,魏谷和丁洪也赶来了,二人在营门口敬礼:“大王。”
林石勾手示意他们进来,几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林石问道:“这次训练你俩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丁洪道:“山里的环境和平地上大不一样,以前士兵们在山里伤了就伤了,少几个人也没人在意。但是按照大王咱们新军的要求,这种非战斗减员数量就太可怕了,咱们得想办法让士兵们快速学习如何适应山里的环境。”
林石道:“说得不错,你们把连队中之前在山里生活过的士兵集中起来,让他们给大家教授在山里活动的经验,部队要学会在训练中,在战斗中不断总结学习。”
魏谷若有所思,说道:“大王,臣倒有个想法,但不知道合不合适。我们这两天在山林中时不时会遇到一些山中猎户,他们可以穿着草鞋在半山腰健步如飞,会用巧妙地方法捕捉虫蛇小兽。就算遇到大型猛兽也都有自己的脱身之法。所以臣就想,能不能叫几个猎户来教咱们的士兵怎么适应大山。”
林石在桌子上“啪”的一拍,说道:“合适,怎么不合适。但猎户不能用叫的,要用请的。三人行必有我师,只要能教授自己有用的东西,就算只有一点一滴,也要称之为师,何况猎户们教授你们的是野外生存保命的技巧。”
“大王,臣等受教。”
“明二人备上礼品亲自进山去请,要记牢群众纪律,人家不愿意来的千万不能勉强。对了,记得告诉人家,教会了士兵咱们会给一笔酬劳。朕再说一遍,一定要遵守群众纪律。”
“大王放心,臣等绝不敢违反军纪。”
“嗯,记得学习和训练过程中要仔细记录,以后野外生存训练要普及到每一名士兵。”
“是,大王。”
王翦、蒙武回到咸阳,和预想的一样,嬴政并未对此事深究。只是抛给众臣一个命令:秋收在即,所有朝臣着手准备伐魏。这是嬴政身为君主的优点之一,紧抓大方向,对于朝臣一些小事不会过多追究。
此时魏国除了都城大梁,主要城市只剩下东部和南部的几座,可说只要大梁一下,魏国即灭。因此嬴政命令一出,众将纷纷请命。
王翦、蒙武作为秦国宿将,不须请命,需要的时候大王自会亲自任命。争取最积极的是杨端和和李信。王贲、蒙恬心中也是跃跃欲试,但二人刚被赵国俘虏一次,此时不好太过出头,只悄无声息地上书请命,未在朝中当众说出口。
嬴政见自己麾下大将立功心切,非常满意。但是具体选谁为主将却一时不能决定。
他起身在高台上走了两圈,心想还是看看他们想法再做打算,于是问道:“李信,你多次请命伐魏,寡人问你,若你为主将,此战如何打法??”
“回大王,魏国西北大部己为我大秦占据,东、南的小城人口又少,城池又低,不足为虑。所虑者唯大梁一城,只要大梁城下,魏国必亡。所以臣的打法是,弃魏国别地不顾,全力围攻大梁。大梁陷,魏国平。”
嬴政道:“说得有理,你们有何意见?”
杨端和也急欲得到这次机会,问道:“请问李将军,大梁城高池深,粮食充足,将军准备如何攻城?”
李信知道杨端和心思,说道:“杨将军此话何意,城高池深难道咱们就不打了吗?我大秦数百年征战遇到的坚城深池难道少了?。”说着跪地向嬴政道:“大王,臣愿效仿甘茂,身先士卒,出私金以益公赏。若攻城不下,则大梁即为臣之墓地。”
“好,”嬴政拍案而呼,“将军壮哉!若全军将士都有此志,则朕还有何城不能下,何国不能灭?众卿可还有不同意见?”
王贲本想开口说话,但是被父亲用眼神止住。王贲旁边欲言又止的蒙恬看到这一幕,索性首接闭上了嘴。
见众人都不说话,嬴政道:“既然众卿都无意见,那么此次伐魏,就以李信为主将。”
“大王,”王翦站出来说道,“李信为主将没有什么不妥,臣所担心的是另一方面。”
“说。”
“赵国,从近来赵国的表现来看,其很可能趁我伐魏之时从后偷袭,所以必须另出一军到赵魏交界,以防赵国来救。”
“嗯,赵国不是魏国可比,应该派谁去呢?”
杨端和也想到了此事,见王翦先行提出,认为他定要推荐他儿子王贲,于是抢先说道:“大王,臣愿带兵阻挡赵国。”
嬴政问道:“阻挡赵国关系重大,李牧最善寻人间隙,出其不意的进攻,你若前去,打算如何防守?”
杨端和心中早己思量好了对策:“回大王,这次咱们的进攻路线以及粮道均在黄河以南,咱们只需守好黄河渡口,晾他李牧诡计多端,难道还能插翅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