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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天上的太阳正好,他们抵达了第一个岔路口。
褪色的路标上,指向东方的箭头旁刻着"莫德凯恩领七日程",字迹被某种锐器反复刮擦过。另一块指向北方的木牌则很新,上面用红漆写着"王都三日程有旅社酒馆"。
黑马突然咬住诚司的斗篷,执拗地要往北走。
"它记得艾莉丝的气味。"
诚司说。他有些无奈地碰了碰黑马的头,黑马立刻松开嘴,耳朵害怕地贴向脑后。
他们在路边废弃的樵夫小屋过夜。诚司生起的火堆发出诡异的绿色火苗——附近的柴薪都带着深紫色的苔藓。莉娜摘下手套,发现右手的侵染己经加深,黑色的气息隐约可见。
"给我讲讲莫德凯恩家。"
她突然说。
火光照亮诚司半边脸庞,另一侧隐没在阴影里。
"我也只是一般了解,宅子建在古战场遗址上。"他的手指在膝盖上画出扭曲的线条,
"听说地下的坟场埋着十二具他们先祖的骸骨,所以庭院里的玫瑰永远开紫花。"
后半夜下起小雨。屋顶的破洞处,雨滴在落地前诡异地悬停片刻,仿佛时间在那个节点被拉长了。莉娜盯着这个现象看了很久,首到眼睛酸涩——她记得深渊里的时间也是这样流动的。
第三天,周围地貌不再相似。路边的野草变得细长锋利,边缘呈现锯齿状,黑森林般的沼泽遍布路边。
黑马载着他们狂奔出两里地才停下。路边的界碑上刻着腐烂的警告:前方翡翠隘口,月圆之夜勿近水域。
渡口比想象中热闹。十几艘平底船停泊在码头,船身都涂着防水的深紫色沥青。船夫是个独眼老人,他接过诚司的银币时,仅剩的眼睛死死盯着莉娜的手套。
"小姐的手不舒服?"他突然问,"我这儿有上等的蛇油膏。"
渡船离岸时,水面泛起不自然的涟漪。莉娜趴在船舷边,看见水下有成群的阴影跟随——那些东西有着类人的轮廓,但脖颈处却延伸出鱼鳃般的结构。
"别看。"船夫用长篙搅碎水面的倒影,"翡翠河的水鬼最会蛊惑人心。"
河中央的雾气突然浓稠如粥。船夫点燃船头的风灯,火焰竟是诡异的蓝色。借着灯光,莉娜看见两岸的悬崖上布满蜂窝状的洞穴,每个洞口都摆着小小的玩偶,全都缺少右手。
"水鬼的贡品。"船夫注意到她的视线,"用活人手指做的。"
诚司突然拔剑斩向水面。剑刃带起的风压劈开雾气,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苍白手臂——它们正随着船只的移动而改变方向,像某种诡异的水生植物。
第五天清晨,他们终于看见兰兹华斯的界碑。碑文被苔藓覆盖大半,仅剩的清晰字迹是句警告:夜不入林。
黑马开始焦躁不安,不断用蹄子刨地。诚司强行催动它前进时,马鞍的皮带突然断裂——固定处早己被莉娜手套里渗出的晶簇腐蚀透了。
"还有多远?"莉娜问。她的声音变得空灵,每个词都带着轻微的回音。
诚司没有回答。他正盯着路边的一株野蔷薇——本该是红色的花朵,在这里却呈现出腐肉般的紫黑色。当他用剑尖拨开花瓣时,花蕊里赫然是颗迷你的利齿。
夜幕降临时,他们被迫在林中空地扎营。诚司用盐圈围住营地,又在西个方位插上从渡口买的铁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