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垒站在床边努力回忆,想起刚才爬楼的时候好像是听到什么东西掉了的声音。楼道黑漆麻乌,他也没顾得上看。
无奈长叹一口气,郁垒只得再度出门去给她找鞋。年入七位数的总监的鞋,他赔不起。
用手机自带的手电找了一圈,果然掉在三楼。捡回鞋,郁垒回到五楼家门口,然后发现自己忘带钥匙了。
脑子木了一瞬,他立即开始想解决办法。
首先,这个时间肯定找不到人开锁;其次,他办公室的钥匙也没带;或者去同事家借住,可是要拎着这只高跟鞋吗?这都不是丢不丢人的事了,是生活作风有问题;要不去酒店开房?他钥匙都没带又怎会带身份证。
合着今晚他得在这逼仄的楼道里蹲一宿——好想死,郁垒绝望地仰头看天。
他拿出手机,死马当活马医地拨打唐如心的电话,意料之中地没人接。郁垒气不过,接连打了三次,而后又在门上用力拍了两下,这才拎着高跟鞋悻悻转身离开,准备去找个24小时营业,且不用身份证的地方凑合一晚上。
刚走到四楼和五楼之间的楼梯拐弯处,上面的门咔哒一声开了,郁垒连忙掉头上行。
唐如心一手撑在门边,居高临下看着郁垒,脸色又冷又硬。哪里还有半点温柔婉约的样儿,整个人像被怒气浸透,眼神带着刀。
“你干什么?”她开口,问得冷然。
郁垒都懵了,这是在耍什么品种的酒疯。她占着他的床占着他的家,还能问这么理直气壮。
“……我给姑奶奶捡鞋。”郁垒将指头上挂着的那只米白色高跟鞋提起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屋中已开了灯,他将鞋扔在玄关鞋柜前,然后看到唐如心长裙下光着脚,又打开鞋柜拿出一双拖鞋扔给她。
“酒醒挺快,还是说你根本没醉。”郁垒打开客厅的窗,然后点燃烟深吸一口,冲着窗外长出一口气。
白色烟雾冲出窗缝,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中。
唐如心面色阴沉,冷冷看了他片刻后,转身步履平稳地朝卧室走。
“诶我说……”郁垒迈步上前。
“我忍你很久了。”唐如心突然回头,抬手指着他厉声说道:“要么你别做好人,要做就好人做到底。你可以不来接我,既然接了,就不要打扰我睡觉。”
郁垒叹为观止,简直想给她这番既不讲理也不要脸的言论鼓个掌。见过有起床气的,没见过起床气这么大的。完全不顾自己身在何处和谁一起,只要能睡就行。
他本想说既然醒了就送她回家,这话要说出口估计她能立马进厨房摸菜刀。郁垒举起双手表示投降,然后朝卧室门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片刻后,唐如心依旧站在原地,望着他的目光冷幽幽的,女鬼似的。郁垒被她盯得直发毛,在看到她抬脚朝他走来时,他甚至退了两步。
唐如心朝他的脸伸出手,他连烟都来不及拿下来就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