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心坐起身看窗外夜色,突然想喝酒。
她酒量好,轻易不会醉,就算醉了也有童佳羽陪在身边,连醉都成了享受。如今她想喝酒,却不能再叫童佳羽陪。万一酒后胡言乱语漏了郁垒的底,他必然把她踢出调查组,那就什么消息都得不到了。
唐如心跳起来套上羽绒服就奔出门,怎么离了童佳羽她连酒都不敢喝了?
被这种不理性的情绪左右,唐如心来到酒吧,库库一通乱点,几乎把各种酒都尝了一遍。虽然每种只点了一杯,但胜在够杂,喝醉是迟早的。
她本就没想醒着出酒吧大门,为了证明自己没童佳羽也敢喝醉。不过后路还是得安排好,安全第一。于是唐如心在喝之前将宋牧的电话号码写给酒保,交代说万一自己醉了就打这个电话。
酒保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理性地安排好醉后事宜,看了眼号码位数够,便接过纸条放在吧台里了。不料这名酒保临时有事要提前下班,急匆匆离开时忘记交接这个号码。
酒吧凌晨两点打烊,此时已到一点五十分。
替班的酒保看着喝醉酒趴在吧台睡得昏天黑地的唐如心,只能捏着她手指头去解锁手机,翻她通讯录看有没有父母或兄弟姐妹能联系。结果唐如心的通讯录里一个特殊联络人都没有,存了几百个标准人名,和另外几百个带公司部门的标准人名。
替班酒保看着这份通讯录,对眼前这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多了点同情,他觉得她即没亲人也没朋友。
通讯录没大用,替班酒保又打开手机通话记录,这下有目标了。
半小时后,郁垒叼着烟晃进酒吧,脸色很臭。一般人大半夜听见电话响,最多骂个爹就是了。而作为警察,夜半铃声通常代表有命案。那一瞬,他的心跳从深睡时的六十多直奔一百三,手表监测都报警了。
结果是叫他来接醉鬼,任谁的脸色都不可能好看。
“您好,麻烦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这边需要做个登记。”酒保笑着说道。
郁垒臭着脸瞥他一记,将烟摁灭在吧台上的烟灰缸,说:“下次再有这种情况请直接报警,谁能保证通话次数最多的就是好人?”
说完反应过来,打他电话可不就是报警么。
郁垒无奈叹了口气,将警官证掏出来丢给酒保。酒保接过来一看,立即双手奉上还给他,“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下次一定。嗯?”
说完他也反应过来,怎么他这次就不算报警吗?虽然误打误撞,但来的是警察嘛。
郁垒揣好证件,拿起一旁的羽绒服帮唐如心穿上,然后抬起她的胳膊抗上肩,另一手环着腰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此时他才注意到,唐如心个子挺高,接近一米七了。肩窄,腰细,腿长,别人论个,她可以论条。
被自己的念头逗笑,郁垒一边揽着她朝酒吧门口走,一边低头笑出声。
似被这近在咫尺的低沉笑声吵醒,唐如心缓缓睁开眼,尚未看清是谁在笑,一股浓烈的恶心感猛地从胃部冲出来涌上喉咙。
她一把推开揽着自己的人,转头就蹲在地上吐起来。
郁垒立即后退两大步,庆幸已经带着她出了酒吧大门,更庆幸她酒品好,喝醉都不吐别人身上,只吐自己身上。
待她吐完几轮,郁垒上前扶她站起身——得嘞,她羽绒服完蛋了。
“醒了?”郁垒问道,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