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不出来。”沈金山的声音疲惫又嘶哑，“周代深的账户被冻结了，这张支票是假的，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假的？”林美娟抓起支票，对着光看了又看，像是要看出花来，“不可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帮我们的吗？”
“帮我们？”沈金山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自嘲和绝望，“他只是来利用我们的而己！”
沈老太太被吵醒，浑浊的眼睛看向他们，嘴唇动了动：“钱……没了？”
沈金山别过脸，不敢看母亲的眼睛，点了点头。
“完了……全完了……”沈老太太闭上眼睛，两行老泪滑了下来，“志远……我的志远……”
林美娟再也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老天啊！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角落里的管家和保姆对视一眼，脸上的担忧再也藏不住。
管家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敢开口，但保姆的脸色己经变得煞白——家里的开销早就捉襟见肘，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现在连五千万的支票都是假的，他们这些人的工钱，恐怕真的要打水漂了。
客厅里的哭声、叹息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这个曾经风光的家庭，牢牢困在了绝望的泥潭里。
沈金山靠在墙上，望着窗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们可能真的……无路可走了。
客厅里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沈老太太压抑的呜咽和林美娟抽噎的气息。
沈金山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困兽，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
角落里的管家张叔搓着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跟了沈家快十年，从沈金山父亲那辈就在这儿做事，按理说不该在这种时候添乱。
可旁边的保姆刘嫂己经偷偷拽了他三次衣角，她可是靠这个工资过日子的，而且自己也需要花钱。
张叔深吸一口气，弓着背一点点挪到林美娟面前，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夫人……”
林美娟猛地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还带着未褪的戾气：“有事？”
张叔被她这声吼吓得一哆嗦，连忙低下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这个月的工钱，您看能不能……”他话说到一半，实在没勇气再说下去，手心里全是汗。
林美娟这才反应过来。
她扫了一眼缩在角落的刘嫂，又看了看张叔紧张得发白的脸，瞬间明白过来——这些人是怕了，怕沈家彻底垮了，他们的血汗钱打了水漂。
一股无名火“腾”地窜上心头，她刚想破口大骂“一群势利眼”，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是啊，他们现在还有什么资格骂人？
连一张五千万的支票都是废纸，谁还信他们能撑下去？
林美娟死死咬着嘴唇，首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松开。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愤怒褪成了无力的疲惫：“我知道了。”
张叔和刘嫂都愣住了，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林美娟扶着沙发扶手慢慢站起来，声音哑得厉害，“钱是没有了，但工资我不会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