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里。
沈金山和律师坐等钱。
柜员深吸一口气，指尖在键盘上又反复确认了几遍，才抬头露出歉意的神色：“先生，抱歉，这张支票……取不了。”
“你说什么？”沈金山的声音陡然拔高，几乎要冲破柜台的玻璃，“五千万的支票，你告诉我取不了？你们银行搞什么鬼！”
“不是我们银行的问题。”柜员被他吼得往后缩了缩，还是坚持解释，“这张支票的账户户主是周代深先生，但系统显示，他的账户在半小时前己经被冻结了，而且……”
她顿了顿，看着支票上的名字，“而且这个支票的户头里面也没有五千万。”
“冻结？钱不够？”沈金山像是没听懂，一把抢过支票，手指死死攥着边缘，纸张瞬间起了褶皱。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周代深前脚刚把支票给他们，后脚就动了手脚——这分明是故意耍他们！
站在一旁的张律师脸色也沉了下来，上前一步低声道：“会不会是系统故障？能不能再核实一下？”
柜员摇了摇头，调出账户状态的界面展示给他们看：“确实是冻结状态，是他们公司冻结的’。您看，这里有明确标注。”
沈金山的视线落在“冻结”两个字上，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等候椅上，支票从颤抖的指尖滑落，飘在地上。
五千万，就这么成了一张废纸。
张律师捡起支票，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签名，忽然想起什么，眉头紧锁：“周代深给你们支票时候你们没有验一下吗？”
沈金山茫然地摇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毕竟这些钱周代深说是送给他们，用来解燃眉之急。
现在想来，那哪里是善意，分明玩弄自己嘛，谁那么傻会给人送钱，一送就是五千万。
“那……现在怎么办？”沈金山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往日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彻骨的绝望。
张律师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回去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但你们也要有心理准备……”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两人都明白——希望渺茫。
沈金山没再说话，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跟着张律师走出银行。
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冰冷，仿佛坠入了冰窖。来时的急切和希望，此刻全变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他喘不过气。
车开得很慢，街景依旧，可他眼里的世界己经变成了灰色。
回到别墅时，客厅里一片死寂。
沈老太太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如纸，林美娟坐在一旁垂泪，管家和保姆则低着头站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听到开门声，林美娟猛地抬头，眼里瞬间燃起光亮：“钱取回来了？是不是可以救志远了？”
沈金山一言不发地换了鞋，走到客厅中央，把那张皱巴巴的支票扔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响。
“怎么了？”林美娟的声音开始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