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远垂眸盯着自己的手背。
那些纹路自十岁那年父母出事便蛰伏在皮肤下，偶尔在月圆夜发烫，他总当是当年被妖兽抓出的旧伤未愈。
此刻它们却活了过来，沿着血管往小臂攀爬，在袖口处隐没，像一条急于破茧的白蛇。
“小友可知，为何你父母当年甘愿做最没油水的守阁人？”长老突然抬眼，浑浊的瞳孔里闪过锐光，“他们守的不是典籍，是等一个血脉觉醒的后人——等你。”
林修远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十年前的雨夜突然在眼前闪回：父亲将他塞进藏经阁暗格时，掌心的温度还带着血；母亲最后喊的不是“快走”，而是“守住契约”。
原来那些他以为的临终胡话，是刻在骨血里的使命。
“这卷真解，该由你收着。”长老将古卷推到他面前，红绸在案上滑出半道弧，“但莫急着看，有些秘密，洞天才装得下。”
最后三个字像重锤敲在天灵盖。
林修远猛地抬头——长老如何知道他有洞天？
但对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又生生将疑问咽了回去。
玄清宗藏经阁的秘密，或许老一辈早有察觉。
“晚辈谢过长老。”他弯腰将古卷收入储物袋，动作稳得连自己都惊讶，“只是近日灵力有些躁动，想回阁中闭关调理。”
长老捋着白须点头：“该去的地方，早去早好。”
偏殿的门开时，苏慕晴正蹲在台阶上逗黑羽。
玄鹰的尾羽被她揉得乱蓬蓬，见林修远出来，立刻扑棱着翅膀跳上他肩头，爪子不轻不重抓了抓他后颈——这是妖兽示好的方式。
“刚才那老头和你说什么？”苏慕晴跟着站起来，发尾的兽牙坠子晃了晃，“黑羽说他身上有很老很老的兽味儿，像万兽山最深处的古木。”
林修远摸了摸黑羽的脑袋，避开她的视线：“说我试炼表现不错，给了本御兽的书。”
“切，小气。”苏慕晴撇撇嘴，却没再追问，“我要去集市收妖灵草，你要不要一起？
万兽门的驯兽集会快到了，缺这种能安抚兽类的灵草。“
林修远脚步微顿。
他正打算回洞天研究古卷，但突然想起洞天灵田里那片刚成熟的妖灵草——生长速度是外界十倍的灵草，品质说不定能让苏慕晴眼睛发亮。
“走。”他应了一声，将储物袋往怀里按了按。
玄清宗外的集市飘着炸灵鱼的香气。
苏慕晴熟门熟路钻进卖灵草的巷子，黑羽蹲在她头顶，鹰目扫过每个摊位。
林修远落在她半步之后，看着她在一个灰袍老汉摊前驻足，指尖戳了戳筐里蔫巴巴的草叶：“这妖灵草才三品，你要五块中品灵石？
当我是冤大头？“
“姑娘好眼力。”老汉赔着笑，“可这是今早刚从后山采的，新鲜着呢。。。。。。”
“新鲜个屁。”苏慕晴抓起一株草，指甲轻轻一划，草茎里渗出浑浊的绿汁，“灵脉都断了，喂妖兽能闹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