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时，林修远回到竹屋，门槛被夜露浸得发潮。
小白蹲在洞天入口处，银白尾巴尖沾着星屑，见他进来便用脑袋蹭他手背——这是在提醒洞天灵泉又有动静。
他刚跨进洞天，灵泉突然泛起幽蓝波纹，水面浮出一行鎏金小字：“灵泉升级完成，每日可生成半滴仙露，新增净化杂质功效。”指尖触及泉水的刹那，蓝光顺着经脉窜入识海，韩雪中毒时那团银光突然在记忆里清晰起来——原来当日用仙露逼毒，竟成了灵泉升级的契机。
系统音未落，识海里的神识印记突然发烫。
那是他前日趁王烈送药时，用半滴仙露混着丹粉下的印记，此刻灼烧感像根细针挑着识海。
他闭目凝神，感知如蛛丝般顺着印记蔓延——王烈不在外门杂役房，反而在宗门后山老槐树下。
更让他瞳孔缩成针尖的是，那里还有另一道熟悉的灵力波动。
是大师兄赵云霄。
林修远摸出怀里的《丹道要诀》，夹在书页间的纸条被月光照得发白，上面是他前日在杂物间捡到的字迹：“大典当日，毒引入体，栽赃藏毒。”山风卷着槐叶掠过窗棂，他望着洞天仙壤里新冒出的灵草芽，突然低笑出声——这出戏，该他来导了。
后山老槐树的阴影里，赵云霄指尖掐着枚淬毒的细针，月光落在他腰间的玄清宗内门玉佩上，映出冷光：“王烈，你确定那废物这月总往万兽山跑？”
“回大师兄，”王烈缩着脖子，额角渗汗，“小的昨日还见他在山脚挖了株青焰草，说是要给韩雪配解毒丹。”他喉结动了动，“不过。。。那韩雪的毒，前日突然就好了，韩执事今日还送了他内门腰牌。”
“内门腰牌？”赵云霄的指节捏得发白，“韩铁山倒是会做人。”他将细针抛向空中又接住，“无妨，大典当日，我会让他当众毒发。
到时候全宗弟子看着他浑身溃烂，再从他药炉里搜出毒丹——谁还会信他治好了韩雪？“
躲在树后的林修远听得清楚，袖中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他早该想到，赵云霄盯着藏经阁副阁主之位己久，而自己这个“废物守阁人”，不过是他立威的踏脚石。
但当听到“毒引入体”西字时，他突然想起韩雪体内那团诡异的银斑——或许赵云霄的毒，和蚀骨豹毒本就是同一路数？
第二日辰时，外门药园。
林修远蹲在药畦边翻土，故意提高声音：“张师弟，这青焰草得用灵泉泡三个时辰才能入药，前日我试了回，炼出的清灵丹竟多了道丹纹。”
“真的？”旁边捣药的小弟子眼睛发亮，“林师兄，你说的可是能增三分灵力的清灵丹？”
“嘘——”林修远食指抵在唇上，目光扫过不远处假装浇花的身影，那是楚长老的亲卫，“我也是偶然得本古丹方，不过。。。这丹方缺了几页，我正愁找不到材料。”他压低声音，“要是能在大典前炼出十颗，说不定能换藏经阁西层的钥匙。”
那亲卫的浇花动作明显顿了顿，林修远垂眸藏起笑意——消息该传到楚长老耳朵里了。
亥时三刻，竹屋。
林修远坐在蒲团上运转《青冥诀》，神识突然感知到院外有动静。
他睁眼时，正看见王烈猫着腰扒在院墙上，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进来吧。”林修远的声音像块冰，惊得王烈差点摔下来。
王烈踉跄着翻进院子，强撑着冷笑：“林修远，你以为有韩执事撑腰就能。。。”
“撑腰？”林修远站起身，袖中翻出个青铜铃铛，“你大师兄让你来找什么？
灵液？
还是我的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