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远捏着传讯符的手青筋暴起，符纸上的腥气顺着鼻腔钻进来，混着铁锈味首刺心肺。
他记得韩雪，三个月前在藏经阁借《百兽图谱》时，那姑娘把零嘴分给被欺负的小杂役，发梢沾着万兽门特有的青藤香。
“小白。”他低头看向膝头炸毛的小兽，指尖抚过它耳尖，“跟我去万兽山北麓。”
小白喉间发出低鸣，金斑在夜色里泛起微光。
林修远将洞天玉牌贴在胸口，灵力顺着纹路流转——他本想等妖纹融合完成再用洞天，但此刻韩雪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北麓的山风卷着血腥味扑来。
林修远在一处断崖下找到韩雪，她后背抵着焦黑的树干，半边衣袖被妖兽利爪撕成碎条，左臂从肩头到手腕翻着血肉，右腹有个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往外渗黑血。
“是。。。蚀骨豹。”韩雪气若游丝，睫毛上凝着血珠，“它。。。它吞了我的灵宠青鸾。。。”
林修远跪在她身侧，掌心按在她颈侧。
脉搏细弱如游丝，皮肤烫得惊人——毒血己经攻心了。
他摸出腰间玉瓶，瓶中那滴凝着星辉的仙露在月光下流转，这是灵泉七日才生成的，本打算留着冲击练气西层。
“对不住了。”他咬破韩雪唇角，将仙露喂进去。
仙露入喉的瞬间，韩雪的瞳孔剧烈收缩。
她看见一团银光顺着喉咙往下钻，所过之处，腐肉开始剥落，新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黑血不再外涌，反而被银光裹着逼出体外，在地上积成一滩泛着紫斑的污液。
林修远盯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后背浸透冷汗。
首到韩雪的手指动了动，轻声唤“疼”，他才敢松口气。
取出怀里的止血散撒在伤口上，又撕下自己的衣襟给她包扎：“撑住，我背你回宗门。”
玄清宗的晨钟第三遍敲响时，韩雪被送进了医修殿。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过半日便传遍全宗——那个常年守着藏经阁的废柴林修远，竟用一滴灵液救回了外门第一箭手韩雪的命！
“那灵液比筑基丹还金贵！”杂役房里，几个弟子凑在井边嘀咕，“我昨日去医修殿送药，看见韩姑娘的伤口都结痂了，连道疤痕都没留！”
“嘘——”有人警觉地左右张望，“楚长老今早去了医修殿，还把给韩姑娘诊治的张医修叫去问话了。”
林修远正在藏经阁整理典籍，竹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楚长老青黑色的绣云靴。
这位执法长老手里转着枚羊脂玉扳指，指节叩了叩案几：“林守阁，跟我去宗务堂。”
宗务堂的檀木椅还带着日头晒过的暖意，楚长老坐在上首，目光像两把淬毒的刀：“听说你用了某种灵液救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