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韩家主的青衫己掠过藏经阁的飞檐。
林修远刚替楚长老整理完一卷《丹道要诀》，就见廊下站着个身形微颤的中年男子——韩雪的父亲韩正，玄清宗外门执事长老，此刻眼眶泛红，腰间玉牌都挂歪了。
“林小友。”韩正上前两步，又顿住，像是怕唐突了人，“犬女昨日醒后，说。。。。。。说救命的灵液是你喂的。”
林修远放下手中竹简，垂眸盯着自己沾了墨渍的袖口：“韩姑娘被蛇毒侵体，我恰好在旁，顺手用了宗门配的疗伤药。”
“顺手？”韩正突然抓住他手腕，掌心滚烫，“我昨日请丹鼎门的孙大师看了雪儿的脉，说那灵液能化尽蛇毒不说，连她幼时跌伤的旧骨都养得结实了——这是普通疗伤药？”
竹影在两人之间摇晃。
林修远能听见韩正喉结滚动的声音，像极了去年冬天他在万兽山听见的，受伤母狼护崽时的呜咽。
“韩叔。”他轻轻抽回手，“我父母当年守阁时，您常送新晒的梅干来。”
韩正的手“啪”地垂落。
十年前那场大火，林修远的爹娘为护藏经阁典籍被妖兽撕咬，是他带着外门弟子冲进去抢人，最后只抢出两具焦黑的尸首。
那时小修远蹲在焦土上，攥着半块烧剩的梅干，眼泪滴在炭灰里，说“韩叔的梅干最甜”。
“我明白。”韩正突然弯腰，青衫扫过满地竹影，“今日我来，不为谢恩。”他从怀中摸出块羊脂玉牌，“这是玄清宗客卿令，持此牌可免三难，不受门规约束。”
林修远后退半步，撞在书案角上：“我只是守阁人。”
“守阁人？”廊外传来阴阳怪气的轻笑，“韩长老好大方，客卿令都往外送。”
赵云霄负手走来，月白法衣上绣着金线云纹，腰间挂着玄清宗内门弟子才有的“镇宗剑”玉坠。
他目光扫过林修远，停在韩正手中的玉牌上，“前日在执法殿，张长老问灵液来源，林师弟支支吾吾；今日韩长老就急着送客卿令——莫不是怕人查？”
韩正脸色骤沉：“赵师兄这是何意？”
“没什么。”赵云霄指尖轻抚剑柄，“只是前日我在万兽山见着条金环蛇，那蛇毒连筑基期修士都要躺半月，可林师弟的药。。。。。。”他突然凑近林修远，鼻息喷在对方耳侧，“比丹鼎门的九转还灵，倒像是。。。。。。”
“赵师兄。”林修远后退两步，撞翻了案头的青瓷笔洗，墨汁溅在赵云霄的法衣上，“我昨日在执法殿己说过，那是楚长老给的。”
赵云霄盯着衣襟上的墨渍，突然笑出声：“楚长老？
他那把老骨头，连自己院子里的灵草都养不活，能有这等神药？“他转身走向议事堂，衣摆带起一阵风，”长老们该议议了——藏经阁的守阁人，何时比丹鼎门的炼丹师还厉害了？“
林修远望着他的背影，指甲掐进掌心。
小白不知何时从他袖中钻出来，尾巴尖轻轻扫过他手腕的旧疤——那是七岁时被外门弟子用剑划伤的，当时赵云霄就在旁边笑。
“去洞天。”他对着小白低语。
暗格里的光刚亮起，系统提示音就炸响在识海：“检测到恶意窥探，建议启动防护机制。”林修远没理，蹲在灵泉边，看泉底新凝的半滴仙露泛着星子似的光。
昨日救韩雪用了一滴，现在每日能产半滴，但不够。
他望向灵田——赤焰草己经抽穗，十株里有三株泛着金芒，是改良后的上品。
指尖拂过田埂，仙壤的温热透过掌心传来，他突然笑了：“伪仙露。”
取了三株普通赤焰草，扔进灵泉旁的石臼，混着半滴仙露捣成汁。
灵泉的净化功效能去掉仙露的本源气息，剩下的，就是带点灵气的普通灵液。
他又翻出楚长老去年送的养气丹，碾碎了掺进去——这样的药，丹鼎门的人查起来，最多说“手法巧妙”。
“不够。”小白突然跳上石臼，妖纹在额间亮起，“要幻象。”
林修远摸出腰间的阵盘——这是他用洞天里的月离木刻的，刻了七道幻纹。
他蹲在暗格前，指尖沾了灵泉水，在地面画了个螺旋纹，“第一层，引他们去竹屋；第二层，让他们看见我藏在梁上的药瓶；第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