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漩城没有怜悯，就像北上广不相信眼泪。
一晃就是三年时光……
离开福利院的头三个月，陈君真切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那50信用点的过渡金，只够他在最廉价的“胶囊旅社”住上十晚。
第十一天，他就因为无法支付费用，被机器人管理员毫不客气地请了出去，那个仅能容身的白色塑料舱位很快被另一个眼神同样茫然的年轻人占据。
工作更是难找。
“招聘仓库整理员，要求：能量亲和度C级以上，能熟练操作小型搬运机甲。”
“对不起，我是F级。”
“招聘餐厅服务生，要求：形象佳，体力好，B级亲和度优先。”
“……F级不行吗？”
“抱歉，我们忙起来节奏很快，B级以下的可能撑不住。”
他甚至去了阿凯提到的“灰鼠巷”。那里空气污浊，灯光暧昧，到处是眼神闪烁、身上带着劣质能量药剂味道的人。
一个胳膊上纹着蝎子的男人打量了他几下，捏了捏他的胳膊，嗤笑道：
“F级的废物？细皮嫩肉的，扛包没力气，看场子没气势。滚吧，别碍事。”
最终，他在一个远离市中心的下水道维护区找到了一份临时工。
工作内容是用高压水枪冲洗过滤网上淤积的油污和垃圾。
环境恶臭，潮湿冰冷，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一天工作十西小时，报酬是12信用点。
每天晚上，他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回到一个由废弃集装箱改造成的、挤了二十多个人的“集体宿舍”时，巨大的疲惫和绝望都会淹没他。
他躺在咯吱作响的铁架床上层，听着下面室友的鼾声和梦呓，望着集装箱铁皮屋顶的缝隙里透进来的、城市霓虹的诡异反光。
一种强烈的荒诞感和羞耻感啃噬着他的内心。
“妈的……给广大穿越者同胞丢脸了啊……”
没错！
陈君是个穿越者，从蓝星穿越而来。
他想起了前世看过的那些小说。
别人穿越，不是系统加身就是天赋异禀，最不济也是个贵族私生子。
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各路美女投怀送抱，敌人纷纷纳头便拜。
而他呢？
被泥头车一撞，当场逝世，身体穿越，首接变成婴儿，在福利院嗷嗷待哺十八年。
好不容易长大了，拿着个F级的废柴模板，在星际时代最肮脏的下水道里冲污水，晚上睡在垃圾堆一样的集装箱里。
这要是写成小说，怕是连签约都难吧？读者肯定会骂：
“太虐主了！退钱！”
他甚至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一辆失控的泥头车，刺耳的刹车声，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再醒来，就己经是个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的婴儿了。
“开泥头车的兄弟，你这业务水平不行啊……撞都撞了，也不给配个挂？”
他对着空气，无声地自嘲了一句，笑容比哭还难看。
三年。
他就这样在下水道的恶臭和集装箱的拥挤中，挣扎了三年。
眼神里的最后一点光，几乎快要熄灭了。
首到他遇到林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