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之前长得瘦高那名考生似乎急于交卷,起身时“不慎”被桌角绊倒,整个人朝着凌夜的考案扑来!
这一次,目标似乎是那墨迹未干的诗稿!
凌夜眼中寒光一闪!他这次甚至没有动用稿纸,左手如电探出,精准地抓住那人手腕,向旁一带一按!
“砰!”
那人被一股巧劲带得踉跄几步,重重撞在隔壁空置的考案上,发出一声闷响,险些将桌子撞翻。
而凌夜的右手,早在左手动作的同时,己稳稳地将诗稿拿起,置于一旁晾干。
整个动作快如闪电,流畅无比,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考场顿时一片寂静,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
那被甩开的考生狼狈爬起,脸色煞白,惊惧地看着凌夜。
凌夜缓缓起身,对着闻声赶来的监考官员与主考官方向,拱手一礼,声音平静无波。
“诸位大人明鉴,此位仁兄连续‘不慎’,学生为保试卷无恙,不得己出手,望大人体察。”
他语气从容,理由充分,更衬得那行径拙劣的考生无地自容。
秦砚之深深看了凌夜一眼,又瞥向那面如死灰的肇事者,沉声道:“扰乱考场秩序,带下去,依律论处!”
立刻有两名侍卫上前,将那面如土色的考生架了出去。
“废物!”皇宫之外,某处隐秘宅院内,得到消息的二皇子赵元启气得将手中茶盏摔得粉碎。
“一连三计,竟连他一片衣角都未沾湿!即便知道试题,也压不住他的锋芒!”
他身后的阴影里,“文先生”捻着假须,眼神阴鸷:“殿下息怒。凌夜此人,机敏异常,寻常手段确实难伤其分毫。"
"不过……殿试之后,尚有传胪大典,届时……”他低声耳语数句。
赵元启眼中重新燃起狠厉之色:“好!就依先生之计!本王就不信,他次次都能这般好运!”
考场内,经此一连串风波,再无人敢轻易招惹凌夜。他周遭仿佛形成了一片无形的领域,安静得只剩下纸笔摩擦的沙沙声。
凌夜重新坐下,整理了一下微皱的青衫袖口,神色依旧平静。
“跳梁小丑,不过如此。”
他心知,这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较量,还在后头——名次未定,暗流未止。但无论明枪暗箭,他皆己做好准备。
他抬眼望向窗外,天色渐晚,暮霭沉沉。
“快了……待金榜题名时,便是蛟龙入海日。”
。。。。。。
殿试的硝烟渐散,考生散去,而真正的风暴却在阅卷房内悄然酝酿。
烛火摇曳,映照着堆积如山的试卷,墨香与熏烟交织,弥漫着一股压抑的肃穆。
几名阅卷官分坐长案两侧,眉头紧锁,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凌夜的策论与诗赋被单独置于主考官秦砚之的案头。
这位年过五旬、鬓角己染霜色的老臣,指尖轻轻着试卷边缘,目光沉凝。
“经济强国,格物强兵……此子之论,可谓石破天惊。”他心中暗叹,却又不禁忧虑——这样的内容,太过超前,太过尖锐,注定会掀起滔天巨浪。
副考官王庸率先发难。他抓起凌夜的策论,声音冷硬如铁。
“秦公,此子言论狂妄,竟敢妄议国策,说什么‘国债’、‘海贸’,简首是对祖宗成法的亵渎!若将此卷列为一甲,岂非助长轻狂之风?”
另一侧的宋清言抚须沉吟,语气谨慎:“然其逻辑严密,数据详实,非空谈之辈可比。更何况,陛下近年来屡次提及‘务实革新’,此子之策,或正合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