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晨曦初露，皇城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让他们动。殿试这场戏，若只有我一人登台，岂非无趣？”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冰，“我要让赵元启和北辽的人亲眼看着——他们精心布局的棋，如何一步步变成我的踏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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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二皇子别院密室中，熏香袅袅，缭绕如蛇。
赵元启着一枚黑玉扳指，眉宇间凝着阴郁。
“殿试主考是秦砚之那个老顽固！他向来偏爱寒门学子，凌夜此番必占尽先机。”
“文先生”执壶斟茶，动作行云流水，青衫袖摆拂过紫檀案几，无声无息。
“殿下何必忧心？主考虽定，副考、巡场、誊录、弥封……何处不能动手脚？”
他抬眼，眸光幽冷如蛇，“更何况，凌夜锋芒太盛，早己是众矢之的。我们只需稍加引导，自有‘清流’替我们发声。”
“清流？”赵元启嗤笑，“那些老迂腐，除了整日高谈‘仁义礼智’，还能做什么？”
“正因他们迂腐，才好用。”
“文先生”推过茶盏，声线压低，“殿下可还记得去年漕运贪墨案？秦砚之的门生……也牵涉其中。”
赵元启眸光骤亮：“你是说……”
“若在殿试前，有人递上证据，弹劾秦砚之治家不严、纵容门生……他这主考之位，还能坐得稳吗？”
“好一招釜底抽薪！”赵元启抚掌大笑，随即又敛色，“但凌夜此人诡计多端，若他早有防备……”
“防备？”
“文先生”轻笑，“他防得住明枪，防不住暗箭。臣己派人潜入礼部档案库，欲窃今年殿试的试题方向。
只要提前知晓题目，我们便可早作准备，安排人手在考场上与他争锋，甚至……让他的经义与诗赋答案‘不慎’报废。”
赵元启指节收紧，玉扳指硌得掌心生疼：“若此事败露……”
“殿下放心，”“文先生”唇角勾起一抹冷弧，“北辽的死士，从不会留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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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永宁公主寝殿。
赵瑾然将一叠精心誊抄的策论合集推到凌夜面前，眉间难掩忧色。
“这是历年殿试优卷，我托人从翰林院库房抄录的。你……看看可有用处？”
凌夜未接那叠纸，反而握住她微凉的手：“殿下在担心？”
瑾然睫羽轻颤：“今日母妃提及，朝中有人联名上书，称你‘恃才傲物、非儒门正统’……我怕他们会在殿试上为难你。”
“非儒门正统？”凌夜低笑出声，“他们没说错。”
他执起她的手，指向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阳。
“殿下，这世间大道，岂止孔孟一条？治国如医疾，若只知照搬古方，不过庸医误国。”
瑾然怔怔望着他。
晨曦落在他侧脸，镀上一层金边，那双眼底仿佛盛着星河万里。“他总是这样……狂妄得令人心折。”
“可父皇重视礼法，若你策论中全然摒弃圣贤之言……”
“殿下放心。”凌夜指尖掠过她鬓角，替她理好一丝乱发。
“臣不会蠢到与千年礼教正面为敌。但——”
他话音一转，如金石相击，“若有人想用‘正统’二字禁锢我的笔，我不介意让他们看看，何为‘降维打击’。”
瑾然虽不解“降维”何意，却被他眼中睥睨之势慑住，心跳倏然加速。“这样的他……怎会屈居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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