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看她跟小满摆弄相机,陈载跟舒苑商量:“周日我不休息,有台手术,傍晚能去爷爷家吃饭吗?按他的要求,我们一星期回去一次,但我给推了,总不能不回去。”
舒苑痛快答应:“去啊,蹭饭,当然要去,不过我周日也不休班。”
沟通顺畅,陈载说:“那在家里汇合出发。”
陈载并不愿意回老宅,他觉得这是个沉闷的、陈旧的,到处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地方,但有舒苑跟小满陪在身边就不一样了,这俩人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在老宅也能舒适自在。
尤其是舒苑,她会大大方方地跟他家人聊天,有她代言,他就省了很多唇舌。
还有就是有了小满,爷爷转移了注意力,不再盯着他。
舒苑跟小满对他来说,一个是代言人,一个是替代品。
他觉得跟舒苑在大方向上是一致的,觉得有必要把家庭关系说给她听。
“陈谨正没来参加婚礼,但给我汇款,作为礼金,我没签字。这些事情你愿意听吗?”陈载说。
换成别人的话,他觉得完全没必要说,也不愿意说。
舒苑忽闪着大眼睛,笑盈盈地说:“当然,我爱听别人家的家长里短,尤其是关于你的,你说。”
陈载被她明亮的笑容晃到了眼:“……”
好吧,这就算是沟通顺畅,这也是舒苑讨人喜欢的原因吧。
他父亲在南方小城,继承陈甫谧衣钵,是名中医,医术高超,本来应该是陈甫谧最偏爱的儿子,现在应该算是把他赶了出去。
陈老爷子通知陈谨正来参加婚礼,时间非常紧迫,只有一个多星期时间,不过他请假,坐火车赶过来完全来得及。
他把这看做是老爷子做中间人,趁着儿子结婚缓和父子关系的好机会,但是临出发前,他媳妇许棉桃偏头痛发作,这次疼得厉害,夫妻俩只能把火车票退掉,遗憾错过陈载的婚礼。
他立刻给家里打电话,说要把给陈载的礼金邮过去,但被陈载拒绝,拒绝得那样彻底,一点余地都没留。
但陈谨正还是坚持汇款,但被陈载拒收,汇款单退了回去。
——
没想到这天陈载下班那么早,舒苑带着小满回到家时,厨房里面已经飘出浓郁的香味儿。
“爸爸你做的饭真香。”小满说,这个小家伙在任何时候都能提供情绪价值。
“那小满得多吃点。”陈载说。
厨房太小,站仨人已经转不了身,舒苑把小满抱起来,看陈载正在切猪肝,问道:“锅里煮的是什么?”
“山药鳝鱼汤。”陈载把猪肝放进搪瓷盆里,边切葱姜蒜边说。
他已经换下平时常穿的白衬衣,换上舒适的白背心,低头切菜的模样看上去赏心悦目。
舒苑的视线跟着他的修长手指移动,问道:“鳝鱼煮汤会腥,还是葱爆黄鳝、爆炒鳝丝这样重口味的更好吃吧。”
陈载不嫌她挑剔,淡声说:“下次。”
舒苑知道自己话多,又问:“还做猪肝啊,一个菜就够,随便吃点。”
陈载把锅盖掀开,热气呼得一下腾起,拿勺搅了搅,看鳝鱼汤已经煮好,直接把锅端下来,边往搪瓷盆里倒边说:“你们俩都贫血,得补补。”
“检查结果出来了?”舒苑问,“还有别的病吗?”
“只是贫血,检查单子在桌上。”陈载回答。
危机解除,舒苑松了一口气,笑道:“看来短期内你没法给小满找后妈。”
陈载瞥了她一眼,其实有时候她不接话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