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没有给小孩补课获得的丰厚报酬，苏黎很难走到现在。
墨宝的身体支撑不了他说太多话。
所以一直是苏黎在说。
女人柔和的声音刻意压低，显得宁静温柔，叫人如沐春风。
但在场的所有人，情绪都不佳。
不知过去多久，墨宝忽然回握住她的手：“苏老师，你回来做我舅妈好不好？舅舅这些年过得太苦了……”
每次来看他的时候，舅舅都会带好多东西，和他说上好多话。
明明舅舅自己也存了死志，却一直劝他向上。
幸好苏老师回来了。
幸好……
他力气太小，手指开始颤抖。
苏黎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正在逐渐减退，心中发凉，忙不迭答应他。
“好，我做你的舅妈，我回来了就再也不走了。”苏黎快口回话，语气真挚。
不管是谁来了，都要以为这是真的。
墨宝笑着扯唇，想哭，又想叫。
苏老师终于是他的舅妈了！
以后他们也是一家人了！
只是，他的时间太短太短，可能看不到他们结婚的那天了。
“舅舅，你听到了吗？我以后有舅妈了，你要和舅妈好好的，不许再欺负她，不然墨宝会找你麻烦的！”
墨宝语气轻快，这句话说得格外顺畅，好似回光返照。
厉霆渊抱着苏黎的手背握住了墨宝的手，轻声承诺：“舅舅听到了，你放心，舅舅会和舅妈过好日子。”
墨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猛地身体震颤了下，大叫一声妈妈。
“墨宝！”
厉云婷察觉到什么，扑过来痛哭。
心电图在墨宝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变为了直线。
各种检测的电子设备声音齐响。
苏黎察觉到墨宝身体的僵硬，愣了半晌，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什么伪装，什么演戏，全被抛之脑后。
大掌忽然贴近，动作轻柔地掰过她的脸，给她擦拭眼角的泪水。
“苏黎放手，要让入殓师给墨宝整理仪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