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漼忽而俯下身,手隔着被子,搭在她身上。
缓缓地,轻轻地。
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寻真睁圆了眼。
呆住了。
“还有,等为夫回来。”
谢漼手伸过去,忍不住去抚寻真脸上那层云霞,拇指轻轻摩挲,她脸上泛出来的热度让他心情很是愉悦。
“扰了真儿安睡,是为夫不对。”
“真儿现下便继续睡吧。”
谢漼瞧了她一会儿,随后起身。
朗笑出声,大步而去-
谢漼走了,寻真叫瑞宝从外面采买,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寻真现在怀疑,谢漼在的时候,一定在流程最后一道上卡她了。
现在,寻真每天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早上醒来大概八九点,先抄一遍封建糟粕。
谢漼倒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特意写下一份女戒的临帖版,让她照着临摹。这样,寻真在抄写女戒的同时,也顺带练了书法。
抄完一遍女戒,差不多该吃午饭,饭后睡个小觉,再做谢漼留的每日课业。
然后就下午三四点了!
根本剩不了多少属于她自己的时间。
在这儿待得久了,寻真也渐渐习惯了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天一黑,她就下意识地觉得该吃完饭、洗漱,然后安歇就寝。再也没了熬夜的习惯。
次日,寻真之前让瑞宝购置的农学相关书籍,以及搭建菜棚的材料终于到了。
近日秋雨连绵,一场秋雨一场寒,空气里满是湿冷的气息。
寻真看着这阴沉的天色,打算等阳光充足的时候,再搭建菜棚。
午后时分,一阵“砰砰”的劈竹声骤然响起。
月兰正在屋内忙碌,听闻声响,放下手中活计,跑出去看。
只见院子角落那片竹,几根竹子然被劈倒在地。月兰顿时愣住。
这可是爷特地派人从潭州千里迢迢运来的斑竹啊。极为珍贵呢。
斑竹多产于湘闽等地,对生长环境极为挑剔,府里的园丁多次移栽养护,均以失败告终。后来好不容易请来了京都中最负盛名的“竹人”,悉心照料,才使得这一小丛斑竹存活下来。
月兰疑惑,姨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劈起竹子来了?
她赶忙跑到寻真身旁,连声道:“姨娘!姨娘!”
寻真手持斧头,衣袖高高挽起,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正干得热火朝天。闻声转过头来,看向月兰:“怎么了,月兰?”
月兰:“姨娘,您怎突然劈起竹子来了?”
寻真抬起手臂,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解释道:“哦,我劈几根竹子,打算做把小椅子。”
院子有不少坐具,月牙凳、绣墩、交杌之类,虽然精美,却都没有靠背,坐久了腰酸。寻真想要一把小巧的靠背椅,正发愁没材料,恰好瞧见院子里的竹子,瞬间灵感来了。
月兰瞧着地上的竹子,欲言又止。
寻真疑惑道:“这竹子……很珍贵?”
寻真上下打量着竹子,心想,这竹子远看还行,翠绿一片,倒也赏心悦目,可近看斑斑点点,丑丑的,所以觉得应该是个便宜货。
……难道是因为长了斑点,所以物以稀为贵?
月兰道:“此乃斑竹,又称泪竹。相传舜帝南巡驾崩,他的妃子娥皇女英悲痛欲绝,泪水洒在竹子上,化作这点点斑痕,故而得名。”
“这泪竹主要生长在湘闽等地,移栽过程极为艰难,稍有不慎,便枯萎而亡,故而珍贵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