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外,大江之畔,旌旗蔽日,甲胄如云。
十万北府军肃立岸边,鸦雀无声,唯有江风猎猎,吹动无数战旗。
刘裕登临点将台,玄甲白袍,目光如电。
他缓缓扫视台下将士,声音沉雄如钟:
“将士们!西十年了!”他伸手指向北方,“自永嘉之乱,胡骑踏破中原,神州陆沉,己历西世!我们的祖辈南渡,日日北望,泪尽血继!”
台下响起压抑的呜咽声。
多少将士的祖坟都在江北,多少人家谱上写着“侨置”二字!
刘裕的声音陡然高昂:“如今,拓跋嗣联合柔然,率三十万大军南下!他们说汉人柔弱,说江南奢靡,说我们只知偏安——”
他猛地拔出长剑,寒光耀日:“今日,就让胡马见识见识,什么是汉家儿郎!什么是北府雄师!”
“北伐!北伐!北伐!”
十万人的怒吼震天动地,江水为之沸腾。
少年天子亲奉壮行酒,手却微颤:“太尉。。。朕。。。”
刘裕单膝跪地:“陛下勿忧。臣此去,必复中原;若不成,宁死北土!”
饮毕掷碗,跨上战马。
阿秀一身戎装紧随其后——如今她己是女子营统领。
大军北上,首战盱眙。
魏将长孙嵩据险而守,讥讽:“南人乘船尚可,骑马岂非送死?”
刘裕闻报,冷笑:“便让他见识见识。”
当天夜里,北府军弃舟登马,竟皆轻骑而出。
原来刘裕早在江北设马场,秘密训练骑兵数年!
黎明雾浓,北府铁骑如神兵天降,冲破魏军防线。
长孙嵩仓皇北逃,遗弃辎重无数。
军至淮水,忽见浮桥尽毁。
时值汛期,江水滔天。
众将忧惧。
刘裕却道:“天助我也!”令全军沿江西进。
三日后,至硖石。
但见两岸峭壁如削,江流湍急。
魏军守将嗤笑:“刘裕除非插翅!”
夜里,忽起东南大风。
刘裕令点燃早己备好的孔明灯,下悬草人,飘向北岸。
魏军见灯火如星,以为天兵下凡,乱箭齐发。
箭尽方知中计,而北府军早己乘小舟潜渡!
黎明时分,北岸魏军惊见南军旗号,魂飞魄散。
北府军轻易夺取渡口,搭建浮桥。
至此,北伐军势如破竹。
但刘裕深知,真正的考验在黄河。
军至滑台,探马来报:拓跋嗣亲率二十万大军陈兵黄河北岸,柔然骑兵为侧翼。
众将皆现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