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朝廷的诏书终于到了——诏书中只令其加强防守,时刻关注西域诸国的动向。
甘延寿将诏书重重拍在案上道:"庸臣误国!"
陈汤拾起诏书,细细读了一遍,突然道:"都护,诏书中并未明确禁止我们出兵。"
甘延寿眯起眼睛道:"你的意思是。。。"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陈汤压低声音道,"若都护以巡视边境为名,暗中调集西域诸国兵马。。。"
"矫诏出兵?"甘延寿倒吸一口冷气道,"这可是灭族之罪!"
陈汤目光炯炯道:"郅支杀我汉使,侵我属国,若不诛之,大汉威严何在?他日史书工笔,都护是愿做力挽狂澜的英雄,还是畏首畏尾的庸臣?"
甘延寿在堂中来回踱步,良久,他停下脚步,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道:"好!就依你之计。但此事若败,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
陈汤单膝跪地道:"愿随都护赴汤蹈火!"
一个大胆的计划就此展开。甘延寿以边境不稳为由,调集了西域汉军和属国兵马共计西万余人。
陈汤则负责联络乌孙、大宛等国,组成联军。
隆冬时节,一支庞大的军队在漫天飞雪中悄然西进。
旌旗猎猎,刀戟如林,却无人喧哗。每个士兵都知道,他们正在进行一场豪赌——胜则名垂青史,败则万劫不复。
行军途中,甘延寿问陈汤道:"子公,可曾后悔?"
陈汤望着远方苍茫的雪山道:"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学生只恨不能早日手刃郅支。"
甘延寿大笑:"好一个虽远必诛!此战若胜,此言当载入史册!"
七日后,联军抵达郅支城外三十里处扎营。陈汤亲自带人侦察敌情。
郅支城建在一处高岗上,城墙高达三丈,外有壕沟,城头守军林立。棘手的是,康居国派了一万骑兵驻扎在城东,互为犄角。
"强攻恐难取胜。"副将忧心忡忡。
陈汤却露出笑容道:"未必。你们看——"他指向城西的一片密林,"那里防守薄弱,且顺风。"
"子公的意思是。。。"
"火攻。"陈汤斩钉截铁道,"冬日干燥,西风正盛。若以火箭引燃密林,火势必蔓延至城墙。届时我军再从东面佯攻,引康居兵来援,而后伏兵击之,可一战而定。"
甘延寿采纳了陈汤的建议。
次日黄昏,西风大作,汉军弓弩手悄悄逼近城西,万箭齐发,箭头上裹着浸油的麻布,遇物即燃。
转眼间,密林化为火海,火舌舔舐着城墙,守军大乱。与此同时,甘延寿亲率主力猛攻东门,驻扎在城东的一万康居骑兵果然来援,却在半路遭遇陈汤埋伏的乌孙骑兵,被杀得大败而逃。
火借风势,越烧越旺,郅支城西门守军溃散。陈汤抓住战机,不顾疲劳亲率死士架云梯登城,与守军展开白刃战。
刀光剑影中,陈汤左冲右突,连斩数敌。他的甲胄上溅满鲜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一支流矢射中他的肩膀,他却浑然不觉,继续向前冲杀。
"郅支单于在那里!"有人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