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要我报家里几口人？你们是不是要抽丁？”一个满脸横肉的猎户把石斧往桌上一拍，震得竹简跳了起来。
负责登记的年轻文书吓得往后一缩，手里的笔都掉了：“这、这是新规。。。”
“什么狗屁新规！”猎户一把揪住文书的衣领，“我爷爷的爷爷就在这片山林打猎，从没人敢来查我们族里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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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让他揪着衣领？”嬴政头也不抬，笔尖在竹简上沙沙作响。
年轻文书跪在地上，声音发颤：“臣、臣无能。。。”
月站在一旁，藤蔓腰带上的骨刀轻轻晃动：“主公，这己经是本周第三个拒绝登记的部落了。巨爪部落、黑水部落都在观望，若是北方部落带头抵制，其他部落都会效仿。”
嬴政终于搁下笔：“北方部落。。。是巨岩的人？”
“是巨岩的堂弟，叫石狼。”月微微蹙眉，“这人是个刺头，在部落里很有威望。”
“传令：明日巳时，所有拒绝登记的部落首领，到议政厅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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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议政厅内，气氛剑拔弩张。石狼带着十几个北方部落的汉子堵在门口，裂骨和黑水部落的人在一旁看热闹。
“让我登记人口？除非我死！”石狼拍着胸脯，脸上的刀疤随着激动的表情扭曲。
嬴政缓缓从内室走出，玄色衣袍纹丝不动：“谁要死？”
石狼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截，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们北方部落的规矩，从不向外人透露族里人数！”
“现在不是外人了。”嬴政在主位坐下，目光扫过众人，“既然结为联盟，就要遵守联盟的规矩。”
裂骨忍不住插嘴：“可这规矩也太。。。连家里几口人都要管？”
“不管，怎么知道该分多少田？怎么知道该征多少兵？怎么知道灾年该发多少粮？”嬴政每问一句，目光就锐利一分，“还是说，你们宁可像去年那样，为了一袋粟米打得头破血流？”
众人哑口无言。
月适时上前，展开一卷竹简：“根据初步统计，各部落虚报人口至少三成。多领的粮食，足够五百人吃一个冬天。”
石狼涨红了脸：“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一查便知。”月平静地看着他，“石狼首领，你上报部落有二百人，可去年领冬衣时，只要了一百西十件。另外六十人，难道光着身子过冬？”
厅内响起窃窃私语。石狼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突然暴起扑向月：“小贱人敢查我！”
“放肆！”
嬴政的声音不大，却让石狼硬生生停在半路。两名龙卫无声上前，按住石狼的肩膀。
“既然你不想登记，”嬴政起身，踱步到石狼面前，“那就带着你的部落离开联盟。从今往后，自生自灭。”
石狼瞪大眼睛：“你、你不能。。。”
“我能。”嬴政的声音冷得像冰，“联盟不养不守规矩的人。”
裂骨急忙打圆场：“主公息怒！石狼也是一时糊涂。。。”他使劲给石狼使眼色，“还不快认错！”
石狼咬着牙，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我登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