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蚀蜈蚣的口器没能刺中心脏,却狠狠贯穿了他的右胸,带出一溜血花!
剧痛反而刺激得他更加清醒了几分!那冰冷的波动虽然微弱,却持续不断地刺激着他即将涣散的意识!
“吼!”他发出一声混合痛苦与愤怒的咆哮,左爪猛地向后抓去,精准地抓住了影蚀蜈蚣的身体,狂暴的妖力混合着魔元瞬间爆发!
噗嗤!
影蚀蜈蚣竟被他硬生生撕成两截!墨绿色的毒液喷溅,腐蚀着他的手臂,带来钻心疼痛,却也让他更加清醒!
他剧烈喘息着,环顾西周。更多的毒虫正在逼近。
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控制住力量!
他拼命回忆、模仿着那冰冷波动中残留的一丝韵律残影,不再放任力量狂暴冲突,而是尝试以那韵律为框架,强行约束、引导体内驳杂的力量!
过程痛苦万分,如同用烧红的烙铁强行焊接断裂的筋骨!新生的鳞片下渗出血珠,但他眼神中的疯狂,却一点点被一种冰冷的、野兽般的凶狠与清醒所取代。
他不再纯粹依靠本能厮杀,开始运用战斗技巧,利用环境,甚至故意将毒虫引到互相攻击的方向。
虽然形象依旧狰狞可怖,半人半妖,但他正在从彻底的疯狂边缘,以一种极其艰难和扭曲的方式,重新夺回一丝控制的主动权。
那微弱的波动,是他黑暗疯狂世界中,唯一的光(albeitiddistant)。尽管微弱,却足以让他不至于彻底迷失。
腐骨医坊,核心血炼室。
老鬼手围绕着静立不动的“凶神”斩荒踱步,枯槁的手指不时掐算,独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混沌道胎…永劫冰魄…竟能隔着如此距离干扰祭炼…”他沙哑地自语,“厉沧到底养了个什么怪物出来?这具凶神胚体虽强,但若能得到那混沌道胎的秘密…”
贪婪如同毒火,在他心中燃烧。
但他深知厉沧的可怕,不敢首接去触霉头。必须迂回。
他目光扫向虫巢方向。
“试验体七号(隼厌)…似乎也与那波动有所牵连。还有那个被废掉的云隐宗圣女…”他心思电转,“或许可以从他们身上入手,找到更多关于混沌道胎的秘密,甚至…找到间接控制那怪物的方法?”
一个阴毒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型。
他需要更多的棋子,更需要一个万全之策,既能攫取利益,又能避开厉沧的锋芒。
“黑三。”他低沉唤道。
刀疤学徒如同幽灵般从阴影中浮现。
“去,给试验体七号送去‘那份’蚀骨丹和再生膏。”老鬼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剂量加倍。再‘不小心’让他听到一点关于‘幽冥殿冰窟’、‘混沌道胎’的消息,就说…其血能解百毒,塑根骨。”
他要逼隼厌去找宴晞!要看看在绝境和诱惑下,这两个与那波动关联颇深的人相遇,会碰撞出什么火花!而他,只需躲在幕后,观察,收割。
黑三麻木地点点头,无声退下。
老鬼手又看向静立的凶神斩荒。
“至于你…我的宝贝…”他枯槁的手抚过斩荒冰冷的身躯,“该让你出去活动活动,见见血了。归墟城最近不是挺热闹么…”
幽冥殿,白骨王座。
厉沧漠然地看着眼前虚空浮现的一幅画面——那是永寂玄冰窟中的宴晞,如同死物般沉寂。
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冰层,看到那近乎停滞、却依旧顽强存在的混沌星漩,以及其内核那一丝极其微弱的、正在缓慢自我强壮的魂魄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