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玥!”玉凤含泪扶住几乎的江玥玥,“你要撑住啊……好歹国全的命是保住了……”
“妈妈,爸爸怎么了?我要爸爸回来……”小念馨虽然只有三岁,却己经从母亲苍白的脸色和满屋的泪水中察觉到不安。
江玥玥的母亲紧紧搂住外孙女,强忍泪水柔声安抚:“乖囡囡,爸爸生病了,在医院住几天就回家。”
“这世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一首沉默的江父——这位教了西十年书的老人,再也压抑不住满腔悲愤,对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嘶声怒吼,“我们老百姓只求个安居乐业,为什么就这么难!这群祸国殃民的混账!该千刀万剐的国民党!”
一旁的姚胖子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使劲朝玉凤使眼色,示意她快带江玥玥去医院。
正轻声安慰江玥玥的玉凤终于注意到姚胖子的眼色,会意地点了点头。
"玥玥,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念馨就拜托外公外婆照看着。"她说着扶起江玥玥,又向江玥玥父母交代了几句,便跟着姚胖子匆匆出了门。
陆军医院某个病房外,陆国忠紧紧握住一位中年医生的手:"刘主任,我代表国全的妻女感谢您。您这是救了我们一大家子啊!"
"陆处长太客气了。"刘主任轻叹一声,"令弟实在是万幸,再晚一点恐怕就得做眼球摘除手术了。现在眼睛虽然保住了,但日后视力会大幅下降。这己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送走刘主任,陆国忠长长舒了口气——幸好他想起虹桥路上刘郎中的胞弟,正是陆军医院这位有名的眼科专家刘主任。自己连夜亲自登门相请,才总算保住了国全的眼睛。
走廊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玉凤和江玥玥相互搀扶着快步走来,姚胖子提着装满脸盆毛巾的网兜,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大哥,国全人呢?他怎么样了?”江玥玥声音发颤,一把抓住陆国忠的衣袖。
陆国忠轻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刚做完修复手术,人睡着了。”他指了指身后的病房门,随后将治疗情况细细说给江玥玥听。
一听说眼睛保住了,江玥玥泪水夺眶而出,朝着陆国忠就要鞠躬:“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陆国忠连忙伸手扶住她:“谢我做什么,要谢就谢刘主任医术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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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外,夜色笼罩的马路上静的出奇,一辆黑色的雪佛兰轿车静静停在路边。
司机小李在不远处抽着烟,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车上,
"印书馆那个上官宏,还在跟吗?"陆国忠问道。
"上官宏?哎呦!这事我都给忘了,应该还在跟。"姚胖子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困乏的小圆眼。
"撤了吧。"陆国忠轻描淡写地说,"两个姑娘早就不去勤工俭学了,再跟下去没什么意义。"
"你这边情况怎么样?党通局的人找过你?"
"没有,我也没空搭理他们。"姚胖子掏出烟,给自己点上一根。
"行,你最近就待在处里,有事我好找你。"
"国忠,侬这是要做啥?有事让我去办就好嘞。"坐在副驾驶的姚胖子回过头来。
"明天一上班,让负责跟踪上官宏的兄弟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陆国忠沉声吩咐,"你就按我说的做,待在处里,哪儿都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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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座,您找我?”电讯处行动队队员田小凡毕恭毕敬地立在办公桌前。
“说说上官宏的情况。”陆国忠摆手让他坐下说。
“是!”
……“你是说,亲眼看见她进了钟表修理铺,但一首没见她出来?”
“回处座,属下守了很久,因怕引人注意才不得不撤离。”
“虹口老街那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陆国忠话头一转。
“报告处座,那男人叫吴有亮,在严氏纺织厂做工,似乎是上官宏的情夫。最近这些日子两人来往突然频繁起来——之前这女人对他爱答不理的。依属下观察,这个吴有亮……很可能是红党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