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仅仅持续了两天。
周三下午，第一节是班主任李老师的语文课。
上课铃刚响，李老师满面春风地走进教室，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正是那位让陈默头皮发麻的沈墨阿姨！
陈默正趴在桌上培养睡意，听到动静懒洋洋地抬眼一瞥。
这一瞥，差点让他灵魂出窍。
OS：见鬼了！她怎么会在这里？！阴魂不散也没这么个散法！学校是她家后院吗？
他赶紧把头埋下去，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只是桌面上的一粒灰尘……
（有没有过“以为彻底摆脱的麻烦突然找上门”的窒息感？比如以为放假能躲掉补习班，结果老师来家里家访；以为藏的东西没被发现，结果爸妈拿着它问你——当时是不是想原地隐身，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李老师显然很兴奋，敲了敲讲台。
“同学们，安静一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图书馆古籍部的沈墨研究员，也是我们的老校友！今天特地来我们学校，进行一个关于青少年阅读习惯的调研活动，第一站就选了我们班！大家欢迎！”
教室里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大部分同学对什么“古籍”、“调研”兴趣缺乏，只是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气质儒雅的老阿姨。
只有少数人，比如苏清雪，察觉到沈墨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总是飘向教室后排某个角落。
而那个角落里的陈默，正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
OS：调研？阅读习惯？骗鬼呢！这分明是冲我来的！怎么办？现在请假上厕所还来得及吗？
沈墨微笑着对同学们点了点头，声音温和。
“同学们好，不用紧张。我就是随便看看，了解一下大家平时都喜欢看些什么书。”
她说着，真的沿着过道，慢慢走了起来。
看似随意地浏览着同学们课桌上堆放的书籍。
但她的脚步，不偏不倚，正朝着陈默的方向移动。
陈默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正在逼近。
OS：完了完了，目标明确！她是怎么精准定位到我的？图书馆有雷达吗？
（被人“精准锁定”却躲不掉是什么体验？比如上课走神被老师盯着点你名、躲在人群里还是被长辈叫出来说话——当时是不是浑身僵硬，想找地缝钻进去？）
他终于体会到被“学术追猎”是什么感觉。
比被周磊找混混堵门还让人窒息。
沈墨终于停在了陈默的课桌旁。
陈默桌面上光溜溜的，只有一本摊开的语文书，下面压着一本封面花里胡哨的武侠小说——这是他用来伪装学渣、掩护睡觉的工具书。
沈墨的目光扫过那本武侠小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没有点破。
她的视线，落在了陈默那本语文书上。
正好翻到一篇古文《劝学》。
“这位同学，”沈墨开口，声音不大，但全班都能听见，“正在看《劝学》？荀子的文章，微言大义，不好懂吧？”
陈默心里叫苦不迭，只能硬着头皮抬起头，含糊道：“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