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想起什么：就在三天前，有个神秘买家试图收购这批硝化甘油，出价是我的三倍。我当时以为是竞争对手搞鬼，便拒绝了。但现在看来……这根本不是商业行为，而是渗透。
“是稻草人。”蝙蝠侠沉声道，“他最近在暗网兜售恐惧毒气配方。而你的原料，恰好能提炼出新型神经毒素。”
我浑身发冷。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爆炸不仅会摧毁工厂，还会释放足以覆盖半个城区的毒雾。数万人将在幻觉中自相残杀。
“撤离程序启动了吗？”蝙蝠侠问。
“来不及了！自动锁死系统被篡改，所有出口封闭！”我疯狂翻看平板数据，“除非手动解除主控阀，否则十分钟内必爆！”
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愤怒，有失望，也有一丝……理解。
“你本可以不用走到这一步。”他说完，转身跃下屋顶，身影瞬间融入黑暗。
“你去哪儿？！”我大喊。
“去关阀门。”他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你负责疏散附近居民。还有……别再做傻事了。”
我咬牙，抓起背包里的扩音器冲向最近的贫民区。那里住着三百多人，大多是被城市抛弃的流浪者、失业工人、单亲家庭。他们不知道危险临近，还在昏黄的灯光下煮着廉价面条。
“听着！”我站在废车堆上大喊，“化工厂要炸了！所有人立刻往东边高地跑！带上孩子和老人！现在！马上！”
起初没人理我。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骂道：“又是哪个富二代搞行为艺术？滚开！”
我摘下帽子，露出满脸胡茬和额头上的旧伤疤：“我是陈野！去年在码头帮你们修过屋顶的那个！信我一次！”
有人认出了我。那个修车的老李头拄着拐杖站起来：“是他……那小子没骗人，当初免费给我们焊铁皮房。”
人群开始骚动，陆续有人收拾东西往外跑。
我一边催促，一边用手机连接工厂监控。画面中，蝙蝠侠正攀爬管道井，动作敏捷却异常艰难。温度已升至临界点，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还剩四分钟。”AI语音冰冷播报。
突然，一道绿色烟雾从通风口喷涌而出??毒气提前泄漏了！
蝙蝠侠剧烈咳嗽，视线模糊。他掏出解毒剂注射，继续前进。
“你撑不住的……”我喃喃自语，手指在平板上飞快操作，“除非……启用B计划。”
B计划是我最后的保险：远程引爆预埋的定向charges，炸开外墙泄压，牺牲工厂结构，保住城区安全。但代价是，整片区域会被冲击波夷平，包括眼前的贫民窟。
我看着奔跑的人群，看着孩子们惊恐的脸，心如刀割。
“要么全死，要么一部分活。”
这就是布鲁斯每天面对的选择吗？
我闭上眼，按下确认键。
轰??！！！
巨响撕裂夜空，火浪冲天而起，却又被巧妙引导向上方扩散。冲击波震碎了几十扇窗户，掀翻了几辆破车，但主体建筑并未坍塌，毒气也被高温焚毁大半。
我被气浪掀翻在地，耳朵嗡鸣，嘴角渗血。
几分钟后，警笛声由远及近。
我挣扎着爬起，望向工厂方向。蝙蝠侠站在残垣之上，披风破损，肩部染血，却依旧挺立。
他对我说：“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