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院校招生,并不非得去对应的学校去考。
就比如中戏,在全国安排了多个考点,想去哪个考都可以。
上戏也是如此。
尤其是京城的考点安排的比较大。
大部分考生都是在京城参加三大院校。。。
暴雨过后的清晨,山谷像被重新洗过一遍,空气里浮动着泥土与青草的清香。阳光穿过薄雾,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投下斑驳光影。校园静得能听见露珠从叶尖坠落的声音,仿佛昨夜那场狂风骤雨只是大地的一次深呼吸。
王劲松推开图书室门时,小雨已经坐在心语角前,手里捧着一本旧诗集,指尖轻轻摩挲着泛黄的纸页。那些被雨水浸透又晾干的纸星星如今整齐地挂在屋檐下的玻璃罐中,像一串串凝固的星光。他抬头看见王劲松,笑了笑:“老师,我昨晚梦见我妈骑车摔倒了,可她还是撑着伞往前走,嘴里一直念着‘不能迟到’。”
王劲松在他身旁坐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后来我追上去扶她,却发现她的脸变成了阿木奶奶的模样。”小雨声音轻了下来,“她说:‘孩子,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完。’”
王劲松心头一震。他知道,这不只是梦,是孩子们心底最深的恐惧??被抛弃、被遗忘、独自面对风雨。而他们所能做的,不是替他们遮风挡雨,而是教会他们在风雨中站稳脚跟。
“你说得对,”他缓缓开口,“你想考师范大学,我很高兴。但你要知道,听人说话,比教人识字更难。它需要耐心,也需要勇气。”
“我知道。”小雨点头,“就像您说的,真正的教育,不是把知识塞进脑袋,是让心先打开。”
这时林知梦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刚从镇上捎回来的几包信件和包裹。“联合国那边寄来了第一批‘心灵庇护站’的教学手册译本,还有基金会资助的心理绘画工具箱。”她将东西放在桌上,忽然笑了,“你知道吗?缅甸那个小女孩写给爸爸的纸条,已经被翻译成二十多种语言,成了项目宣传册的首页。”
王劲松翻开手册,看到那张熟悉的画面:一群孩子围坐一圈,手中折着彩色纸星星,背景是残破的帐篷和远方连绵的山影。而在角落,一行小字写着:“我们不怕失去家园,只怕没人听见我们的声音。”
他的眼眶微微发热。
中午,学生们在操场上排练新编的合唱节目。这是为即将到来的“山谷之声”公益汇演准备的,主题是“说出你的名字”。每个孩子都要站在台上,讲述一段属于自己的真实故事,再由同伴用歌声回应。这不是表演,是一场集体疗愈。
李晓芸负责指导台词表达,她蹲在阿木面前,轻声问:“你想说什么?”
阿木低头摆弄鞋带,许久才开口:“我想说……我不是不想我爸回来。我只是怕,等他真回来了,我已经不会喊他了。”
周围的孩子都安静下来。
“那你试试看呢?”李晓芸温柔地说。
阿木咬了咬嘴唇,抬起头,对着空荡荡的操场喊了一声:“爸……”
声音很轻,像是风吹过树叶。
但他哭了。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校服袖口上。没有人笑他,反而一个个默默走上前,围成一个圈,手拉着手。小雨站在最前面,轻轻接了一句:“我在。”
接着是李晓芸:“我在。”
陈老师:“我在。”
王劲松站在远处,也低声加入:“我在。”
那一声“爸”,最终没有得到回音,但它不再孤单。
下午放学后,小雨的母亲照例骑车来接儿子。这一次,她没急着走,而是停在校门口的小亭子里,拿出保温饭盒,给几个晚归的孩子分发热腾腾的红薯。“趁热吃,暖胃。”她笑着说,眼角细纹里盛满了温柔。
林知梦走过去陪她坐着。“您知道吗?小雨现在每天都会录一段话,存进录音笔里,说是要留给将来当老师的自己听。”
女人怔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搓着饭盒边缘。“小时候他总躲着我,以为我不懂他。其实我都懂。只是那时候太穷,太累,说不出口。”她顿了顿,“现在我才明白,爱不是拼命付出,而是学会靠近。”
那天晚上,王劲松收到一封来自北京的邮件。是一家国家级电视台的邀请函,希望以“倾听教育”为主题拍摄一部纪录片,并提议将小雨作为核心人物进行深度追踪报道。附言写道:“我们需要让更多人看到,中国乡村教育正在发生的静默革命。”
他盯着屏幕良久,最终回复道:“可以拍摄,但请不要突出任何个人。这里没有英雄,只有彼此照亮的人。”
第二天清晨,一场春雪悄然降临。不是寒冬那种凛冽的雪,而是细碎如絮的白色花瓣,轻轻落在屋顶、树枝与操场上,仿佛天地也为这片土地披上了圣洁的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