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阁下以为,苏某这番抽丝剥茧、层层递进的分析,可还入得了你的法眼?逻辑可还清晰?推测可还合理?”
那黑衣人虽然身体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但依旧死死咬着牙关,试图维持表面的无动于衷。
然而,他眼神深处那无法完全掩饰的慌乱与越来越浓的震惊,如同冰面下的暗流,早已被苏凌尽收眼底。苏凌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推理方向绝对正确!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积攒力气,又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反驳。
最终,他从喉咙里挤出嘶哑而断续的声音,依旧充满了顽固的抵触,却明显有些色厉内荏。
“呜哩哇啦。。。。。。说了一大堆。。。。。。全是。。。。。。全是你的凭空臆测。。。。。。牵强附会。。。。。。根本。。。。。。根本禁不起推敲。。。。。。狗屁不通。。。。。。”
苏凌的神情带着一丝玩味和深不可测的意味,他缓缓踱步,再次在那黑衣人面前停下,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对方身上,一字一顿,声音清晰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不管你承认与否,接受与否,经过方才一番剖析,六部之中,工、礼、兵、刑、吏五部,其嫌疑已然可以逐一排除。那么,剩下的,唯有??户部!”
他刻意加重了“户部”二字,目光紧紧锁定黑衣人那双试图躲闪的眼睛。
“户部的嫌疑,是绝对,不可能被排除的!非但不能排除,反而是最大!”苏凌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断定,“如此一来,那位掌管天下钱粮、看似焦头烂额的户部尚书丁士桢丁大人,以及那位尊贵的圣人苗裔、清流魁首、享誉朝野的君子楷模??大鸿胪孔鹤臣孔大人!他们二位。。。。。。呵呵,这嫌疑,可就直线上升,如同黑夜中的明灯,再也无法遮掩了!”
说着,他暗暗仔细观察着黑衣人的反应。
只见那黑衣人虽然依旧强自镇定,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沉默和顽固,但他那双眼珠却不受控制地剧烈转动起来,眼神游离不定,时而看向左边,时而瞥向右边,就是不敢与苏凌的目光对视,那细微的慌乱和紧张,无论如何掩饰,都已然暴露无遗!
苏凌心中顿时雪亮!
果然!他背后的主使,必定是丁士桢与孔鹤臣其中之一!绝不会错!
然而,到底是他俩中的哪一个?丁士桢看似被迫害,孔鹤臣看似超然物外,这两人皆有可能,也皆有动机。仅凭目前的观察,还难以做出最终的断定。
看来,需要兵行险着了。。。。。。
苏凌心中暗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思绪,目光变得越发锐利和深邃,准备进行最后一场,也是最为关键的一场??心理博弈!他要用话术,逼出最终的答案!
苏凌目光深邃,仿佛在认真权衡,他缓缓踱步,声音变得平和,甚至带着几分对长者的敬重,开始刻意地将嫌疑引向一个方向。
“说起这位大鸿胪孔鹤臣孔大人。。。。。。”
苏凌微微仰头,仿佛在感慨。
“那可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清流一派的魁首,更是至圣先师的苗裔,血脉尊贵,身份超然。”
“其人为官数十载,素有‘君子之风’的美誉,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一言一行皆被视为士林标杆。”
“他若真想对苏某不利,何须用这等藏头露尾、刺杀探查的下作手段?以他在朝中的声望和影响力,自有无数种光明正大、甚至无需他亲自出手的方法来应对苏某。”
苏凌顿了顿,语气更加“诚恳”道:“更何况,在此次察查京畿道一事上,孔大人非但没有为难于我,反而在聚贤楼宴席之上,当着六部同僚的面,主动提出并当场交付了一份涉及官员贪墨的名单于我!”
“虽然后经查证,那份名单或许。。。。。。嗯,或许略有瑕疵,但其主动协助之意,却是真切无比的。如此坦荡行事,主动提供线索,又怎会背后行此鬼蜮伎俩,派你来行刺探查呢?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孔大人的嫌疑,依苏某看,倒是可以暂且放一放。”
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将孔鹤臣的身份、地位、声誉以及“主动相助”的行为都摆了出来,听起来极具说服力,仿佛真的已经将孔鹤臣从嫌疑名单中摘了出去。
紧接着,苏凌话锋陡然一转,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和冰冷,如同出鞘的寒刃,直指唯一剩下的目标!
他的声音也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和坚决。
“所以!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个,无论多么令人难以置信,都必定是真相!”
“嫌疑最大的??就是户部尚书,丁士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