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罗费注意到一个笔名叫“绣前”的人和他频繁书信往来,祝令时的笔名则是“starlight”。
他极有耐心地翻阅,或许是太久不看汉语的缘故,阅读速度很缓慢,但他看得十分认真,确保自己能读懂每一句的意思才换下一句。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叶罗费缓缓念出这句诗。
音调准确,流畅自然,瞧上去完全不同往日那般笨拙。
“这是什么意思?”
叶罗费突然有些懊悔自己早些年没有跟着外祖母多学一些中国的古诗,现在想知道这句诗是什么含义都不知道。
祝令时今天出门是不是为了见这位“绣前”?
还记得清早时分,祝令时破天荒地没有睡懒觉,一大早起来就洗澡、擦头发,搭了好几身衣服还喷了香水,吃过早饭后便打了辆出租车去岳城的长途汽车站了,那架势肯定是要见重要的人。
夜里回来时,他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分明就是见面不太顺利。
能让祝令时如此魂牵梦萦,叶罗费猜测这位“绣前”是个女人,但为什么祝令时却说他今天失去了一位男性友人?他会为了一个男人走神走成这个样子吗?
叶罗费默默记下了这个叫“绣前”的人给祝令时写过的所有诗句,这才将它们重新好放了回去。
不能说毫无收获,只是这种收获有些令人费解,他一时还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关了书房的灯,叶罗费悄悄上楼,返回自己的房间。
一夜无梦。
昨夜睡前放松了一把,醒来时,祝令时觉得自己的精神特别地好,俗话说新年新气象,上个世纪的事就留在上世纪吧,2000年一定要好好过。
他摸索着在床头柜找到自己的眼镜戴上,今天是法定节假日,店铺里的员工还在休假,估计生意也不会太兴隆,于是也懒得好好打扮,从衣柜里随手取了件套头衫穿上。
出卧室门时,叶罗费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餐桌前等他。
“我做好了,”叶罗费对他笑笑,“多吃一点。”
祝令时看了眼手表,有些头疼:“你起的太早,早饭应该我做才是,你还在养病就多休息。”
让一个受过重伤的国际友人天天殷勤地跟在身边伺候,他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叶罗费却摇头,一字一句地解释:“我,有用,你不会赶我走。”
祝令时没话说了。
他倒是不会赶叶罗费出家门的……看这样子,叶罗费一定是误会了。
前段时间他提议要不要去警察局报个案,帮叶罗费找找家人,联系一下,没成想被叶罗费以为自己要抛弃他,沮丧地说:“我,没有身份,那里,很不好受,很破烂。”
这句话说的太含混了,祝令时还是准确解了他的意思:叶罗费觉得自己没有id卡这个东西,查起来麻烦不说,期间还要被扣押,住在很差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