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总共17家企业参加竞赛,上海有9家取得了佳绩。双方的竞赛结果是9:8,上海略胜一筹。”
夏竹筠问:“你从哪听到的消息?”
她这几天一直跟北京的同志打交道,还真没听他们提过竞赛结果。
如果上次比输了,那避而不谈就合理了。
“我在会场外面等您跟贺处的时候,听上海那边的一位秘书说的。”
夏竹筠靠在病床上叹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跟咱们搞竞赛,对北京来说好处有限,赢了是应该的,输了惹人笑话。毕竟已经栽过一次跟头了。”
对啊,所以叶满枝才劝她别去北京工业局折腾了。
拖着病体,去了也是白去。
贺处长却笑道:“我觉得未必没有出路,兴许人家还想通过咱们找回面子,一雪前耻呢。”
他能被夏竹筠带来出差,肯定有几分过人之处。
贺处长也是个很有闯劲的人,当即便表示明天替夏竹筠去一趟北京工业局。
夏竹筠没给他泼冷水,当面鼓励了一番,但是等人离开病房后却叹了口气。
叶满枝这种小喽啰,对高层决策束手无策。
连夏竹筠出面都不好使,她这样的小秘书就更不管用了。
她能做的,只有照顾好领导,让领导早日康复。
夏竹筠心里搁着事,当晚失眠到很晚都没能睡着。
病房里的其他病患已经出院了,叶秘书尽职尽责地陪领导聊天解闷,挑拣着讲起了这几天在北京的游玩见闻。
还提到了最近很火的“一厘钱”精神。
“北京当地的好几家报纸都报道这个一厘钱精神了,宣传特别到位,连长安大戏院都排了一出现代戏宣扬一厘钱精神……”
说到这里,叶满枝扑棱一下从自己的病床上坐起来,望向对面的夏竹筠。
“领导,您说咱借助媒体的力量咋样?”
“嗯,怎么借助?”
“就是让报纸报道咱们想跟北京的企业搞生产竞赛呗。”叶满枝异想天开道,“咱们在报纸上发一个类似于战书的告示,代表省内的企业向北京的企业广发英雄帖。将咱们有意向参加社会主义生产竞赛的企业罗列出来,而北京这边,谁有意愿参加同产品竞赛谁就报名呗。”
夏竹筠没对她这个堪称大胆的想法给予评价,只是冷静地说:“本地报纸在刊印之前会由相关部门审核,如果人家不想搞这次竞赛。你广发的英雄帖,很可能无法发表。”
叶满枝:“……”
哎。
她又丧气地重新躺回了枕头上。
在同一个病房里同甘共苦了两天,叶满枝与夏竹筠已经很熟悉了。
这会儿便少了几分顾忌,直截了当地问:“领导,要是有报纸能刊登‘英雄帖’,咱们刊登不?”
夏竹筠沉默了很长时间,权衡过利弊以后,爽快地说:“可以。但是像你那样直白地跟人家下战书肯定是不行的,要好好斟酌,措辞要更委婉一些。”
“那我明天想想办法,找一家不受本地监管的报纸。”
夏竹筠在医院挂了两天水,之后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回到驻京办以后,叶满枝将她送回房间,然后跑去楼下,找了驻京办接待处的黄处长。
“黄处,咱们驻京办能联系到《人民日报》或是《青年报》这种大报的记者吗?”
黄处长说:“我跟《人民日报》的一位记者有联系,不过最近市里有几个大活动,人家在外面跑新闻,未必能约得上。夏厅再有三天就该启程回滨江了吧?”
叶满枝点点头。
他们这次的北京之行总共六天,前三天开会,后三天处理社会主义竞赛的事宜。
原本时间挺充裕的,没想到会遇到意外。
北京到滨江的火车,每周只有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