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买,难道真的让他们去告我的状?再让朝中那些老家伙们参我一本?”薛侯爷十分生气的说道:“此时也怪你没有头脑。我瞧京中许多人家,早就准备了囤粮,怎得就你没有准备?也不知这个家到底是怎么当的!”
薛侯爷以前向来是不会说白氏一句重话的,这次却对着她一顿埋怨,让白氏也是生了一肚子的气。
她平日里再是装的温柔体贴,此时却是一点儿也装不出来。只是冷着脸道:“我对侯府如何,侯爷难道不知道么?这次竟如此说我,不过是府里来了新人,就看不上我这旧人了。”
“罢了,既然侯爷非要现在还粮,那就去买吧,左右花的也是公中的钱。”
只是说好了要买粮还了,市面上却是压根找不到能拿出那么多粮的渠道。
粮铺里的粮食,如今都是按斗来卖,一斗白米就要卖上七八两银子。几石粮食拿到铺里就被抢空了。
薛家之前找人借了五十石粮,加上答应加倍奉还的粮食,至少也要一百多石粮食。
这么大量的粮食,只能私下里提前找人来订,压根就不能靠在粮铺里抢到。
这买粮之事不过又拖了几日,来薛府闹事儿的旁支却是越来越多了!
此事终于传到了朝上,又被他的老对头们抓住了把柄参了一本,叫晋武帝当着朝中众臣的面,让薛侯爷做个表率,早日厘清家事。
就在薛侯爷忍无可忍的时候,薛凤麟突然回了一趟家,对薛侯爷说道:“父亲,我倒是知道一处地方还有粮卖,这几日叶家的囤粮没了,也是托了人在那里买到的。”
此事于薛侯爷正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便立刻让薛凤麟去帮忙打听,看看那里还能买到多少粮?
当天下午,薛凤麟就去了沈宣那里,对他说道:“侯府如今正急着买粮,你之前囤的粮还剩多少?”
沈宣便道:“还有糙米一百石、粳米一百八十多石。”
薛凤麟想了想便道:“你准备一百石糙米和五十石粳米,我会派人来取。”
沈宣吩咐了素云把五十石粳米送到宣字坊里,夜里薛凤麟就派了人去,把一百五十石粮食都偷偷运走了。
侯府缺粮,沈宣自是没想过收钱的。只是过了几日以后,无心却又来了一趟,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沈宣说道:“沈哥儿,这是上次侯府买下你粮食的银票,世子让我带给你。”
沈宣这才知道,原来薛凤麟让他准备粮食却不是白给的,而是让侯府花了银子。
等无心离开,他拆开那信封一看,里面竟有厚厚一打银票,都是一千两银子一张的。
沈宣睁大了眼睛,取出这摞银票,才发现竟然有整整十八张,共计一万八千两银子。
这么大的一笔金额,着实可怕。就算是侯府这样家底雄厚的世家,怕是也狠狠的出了一大笔血。
原来自那日薛凤麟派人将粮食拉走之后,就运到了一处宅子,又请了个有南方口音的人,伪装成了卖米的商人。
那商人对薛府来人之谎称这些米都是自己从南面运过来的,数量有限,且有许多世家争抢。
若是薛家想要,就需得花两万两银子一次性把一百五十石粮食买断。也省得他卖给薛府以后又得罪了别的世家。
两万两银子的巨款,买一百五十石粮。就算是市面上的粮铺也没有这么贵的!
但如今侯府急着用粮,整个京城也只有这里可以一次性买到这么多的粮食。
薛侯爷这几日被人弹劾的着急上火,嘴巴里都生满了疮。被逼无奈之下,他只得又亲自去与那商人见了面,最终以一万八千银子的价格把那些米全都买了下来。
侯府虽然产业众多,一年光靠着田庄和铺面的收益也能有五六千两银子。但府中花用也大,每年都结余不了太多。
这一万八千两银子付了出去,之前许多年存下的银两就被掏空了一大半,叫白氏也好生心疼,直接气病了好几日。
好在是总算是打发了那些要账的旁支们,府里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一下子掏空了府里这么多的存银,白氏觉得这花的都是自己儿子未来的产业,也是越发的小气了。
如今家中粮食倒是够了,每日都有米吃。但她却不愿意再多花钱买菜,连薛侯爷的饭菜也开始抠抠搜搜。
薛侯爷看不惯白氏这幅嘴脸,去她那里的时候更少了。
白氏也难得的和薛侯爷赌起了气。只要他去了秦姨娘那里,家中就故意不准备什么好饭菜。
薛侯爷就这么连着吃了几日清汤寡水,肚子里也没什么油水,却还是不愿意主动去找白氏示弱。
当年他娶叶氏的时候,与叶氏冷战多年,几乎就没怎么进过叶氏的房间。那时候白氏倒是善解人意,对他也是百依百顺,让他心中怜爱。
如今他将白氏扶正了,白氏却也开始对着薛侯爷摆起了脸色。薛侯爷心中生气,宁愿饿肚子也不想去白氏那里看脸色。
他在府里转悠了一圈,就闻到一股烧鸡的香味儿,再顺着那味道过去,就去了文姨娘的院子里面。
见文姨娘正哄着甜姐儿吃饭,桌上还做了一桌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