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娘年纪大了,容貌又不算绝美。薛侯爷自她生下甜姐儿以后,一个月也不见得来她房里一次。
今日陡然因着这桌好饭好菜来了,文姨娘心中倒也没什么欢喜的,只立刻摆出一张笑脸,过去问道:“今日是什么风儿把侯爷给吹来了?”
“许久未来,心里也是有些惦记甜姐儿,特地过来看看。”侯爷咳嗽一声,作出一副正经的模样说道。
平日里对甜姐儿不闻不问,今日倒是做起了慈父的嘴脸,文姨娘在心底冷笑。
她知道侯爷不过是找些借口,却也不拆穿,只十分温柔的对他说道:“侯爷也是来得巧。刚好今日甜姐儿过十岁寿辰,我花钱置办了一桌席面。侯爷既来了,就吃了再走?甜姐儿见了父亲,心中也是高兴。”
自己亲女儿过生日,薛侯爷却完全不记得。这下突然从文姨娘口里听说了,侯爷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心中难得的对文姨娘和甜姐儿生出了一丝丝愧疚感。
桌上摆着烧鸡、蒸鱼、炒虾、红烧豆腐和香菇菜心,因着甜姐儿做寿,还特地下了一碗寿面,做了一盆甜酒酿。
如今京中物价贵的吓人,光是这几个菜,就花了文姨娘十多两银子置办。
文姨娘拉着甜姐儿道:“甜姐儿,侯爷来了,还不快过来叫爹爹?”
甜姐儿年纪不过十岁,一双杏仁眼像极了文姨娘,鼻子嘴巴倒是更像薛侯爷。
她年纪尚小,又一直被文姨娘捧在手心里养着,模样生的娇憨可爱。见了侯爷,便学着母亲的模样上前讨好,甜甜的叫了声爹爹。
薛侯爷见甜姐儿乖巧懂事,心中对这个许久不见的女儿也是喜欢了一些。
当下一高兴,就对文姨娘说道:“既然今日是甜姐儿生辰,那为父的也不好空手过来吃席。薛家城西运河旁的那间铺子就送给甜姐儿做嫁妆吧,等她以后大了出嫁,也好有个依仗。”
那铺子位置很一般,一年也只得一二百两的收益,但总归是一处产业,对甜姐儿这样的庶女来说,也是多了一份保障。
文姨娘当下大喜,立刻拉着甜姐儿一起对侯爷道谢。
甜姐儿也是个会来事的,当下就盛了一碗甜汤端给侯爷道:“爹爹,这酒酿甜得很,你快尝尝?”
薛侯爷笑嘻嘻的接过甜汤,尝了一口,对面前这一番父慈女孝的景象也是十分受用。
他一向吃软不吃硬,薛凤麟从小被叶氏带着,一直对他态度比较冷硬,他也和薛凤麟关系很差。
白氏生了薛凤鲤,倒是一向很会讨好他,也很得他的宠爱。
只是薛凤鲤如今大了,每日都爱在外面和一些同龄的狐朋狗友们厮混,不太乐意再花时间来讨好自己府中这个老头子了。
薛侯爷被文姨娘和甜姐儿伺候着美美吃喝了一顿,满脸红光,心中对文姨娘和她的女儿也很是满意。
文姨娘一面给侯爷夹了一只鸡腿,一面说道:“说来这次,甜姐儿过生,还是世子提前想到了,派人送了些衣料和银子过来。说是让我给庶妹做几件衣裳,再置办一桌好席面。”
“上次他见了甜姐儿一直没有开蒙,也说京中世家的姑娘和哥儿各个都会吟诗写字,所以请了个先生来每隔三日来教甜姐儿一次,银子都是从他的账上走。”
侯爷一听,便点点头道:“世子这点倒是说的不错,我们这样的世家,即使是家中的女子和哥儿,也要会读书的,不然出去会被人笑话。”
说道这里,侯爷顿了顿才道:“既然是给甜姐儿请先生,从公中走账便是,又何必非要从世子那里走账?”
薛侯爷之所以会说这话,倒不是因着心疼薛凤麟的钱,而是觉得这事儿又多了一个把柄在自己儿子手上,以后少不了又要被他拿出来说。
文姨娘这时却是有些支支吾吾的道:“侯爷,不是妾身不想从公中走账,只是之前妾身去问夫人能不能让甜姐儿去族学念书,夫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让甜姐儿不要学些无用的东西。”
薛侯爷本就在与白氏冷战,此时一听,哪里不知道白氏到底是什么心思。心中就更是生气,只狠狠哼了一声道:“这个白氏,自己以前倒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不让家中庶女念书,心眼是越来越小了!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