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武帝目光闪了闪,又听沈宣继续说道。
“但陛下在朝三十余载,四海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大晋国力富强。作为大晋百姓,我心中又十分感念陛下威德,真心祝福您千秋万载,能保我大晋永远安宁和乐。”
晋武帝沉默了一会儿,双目中露出一丝激赏之意,才摆摆手道:“你若是个男子,倒是能入朝为官,成我助力,只可惜是个哥儿。”
“退下去吧,我怕你再待一会儿,还不知要如何紧张,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沈宣一头冷汗的退了下去,晋武帝最后那话说的虽然犀利,但却并不生气,显然自己的回答他是满意的。
他一路双腿虚浮的跟着内监离开,直到坐到了自家马车上面,才算是有了一些实感。
待马车驶出去以后,沈宣坐在车厢里,双目却是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
沈国公年轻时一路助晋武帝夺嫡登基,之后因着手中权力太大,却是狡兔死走狗烹,还不是落得那般下场。
怪只怪沈国公高估了与晋武帝的情谊,低估了皇帝的冷酷无情。
他仗着与晋武帝要好,行事太过张扬。晋武帝一个集权风格的皇帝,又怎么容忍的了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重臣?
待沈宣回去,才发现宫里来的内监与工部的大人早就侯在家门口了,见沈宣回来了,那内监才满脸笑容的打开一封诏书,又递上来了不少宫中送来的赏赐。
之前皇后与他说过的采购香皂之事,倒还是作数的。
那工部大臣与沈宣签订了一个合约,每个月都会按例来沈宣这边采购香皂,一个月至少也有一千两银子的收益。
除此以为,晋武帝还亲自提字,御赐了沈宣一个天下第一皂的牌匾。
沈宣看到这牌匾,不禁有些嘲讽的扬起了嘴角。
晋武帝年纪大了,开始念旧,在席间看到自己的时候,难免想到年轻时的朋友,又想起了沈国公的好。
这牌匾便是晋武帝见了他心中有愧,所以才特地以这种方式补偿自己。
而且沈宣是个哥儿,如今最多也不过做个商贾。
他能过的好,赚很多钱,但又永远不能进入大晋朝廷的权力中心,这就是晋武帝最希望看到的。
正月一过,沈宣就把晋武帝御赐的牌匾给挂到了宣字坊的门口。
这天降的财富,他不用白不用。
沈宣心中虽然对晋武帝有些不满,但他作为一代明君,做的也算不错。
且以沈宣的力量,面对整个大晋的帝王也不过蚍蜉撼树,倒也不必再思考一些自己力不能及的事情。
有了御赐的这块招牌,沈宣的宣字坊生意自是好的爆炸。
他年后让几个员工推出了新品种的香皂。打着御用的招牌,价格更是昂贵。
如牛乳香皂已经卖到了五两银子一块儿,而珍珠香皂和加了名贵药材的药皂则更是价高,每块足足都要十两银子。
这等有些奢侈的香皂,沈宣并没有生产太多。只是京中的名门世家们都流行跟风宫中御用之物,自是每家每户都少不了来此采购了不少香皂回去。
与宣字坊的生意相比,戏园仙味最近的生意倒是没那么好了。
原因并非是因为铺子里的东西不好吃了,而是年后食材物价还在一直上涨,鸡肉都涨到了二百文钱一只,粮食更是一斗难求。
沈宣不得已下,只能将炸鸡和红油串串的价格也跟着涨了上来。
再加上京中缺粮已久,百姓们手中的闲钱买粮都快不够,除了那些富贵人家,能够花在这些小吃上面的自然少了不少。
沈宣把每日炸鸡和红油串串的数量都减少了一半,高价卖出去后,所得的收入倒是并未减少。
但门口排队之人却是看不见了,街上还有许多其他餐饮铺子也是生意惨淡,有些甚至直接关了门。
好在如今天气渐渐好转,野草开始冒了头,河水也有解冻的迹象。
待又过了几日,外面吃的多了,灾民们也都纷纷回家播种种地,这京郊的流民危机倒是能顺利缓解开了。
京郊危机解开,叶大人也接令将城门重新开放。
京中有不少已经吃不起粮的百姓,纷纷跑到郊外挖野菜。而京中的粮食,也终于突破了五十两一石的大关,且压根就没法在粮铺买到。
说起上次薛家缴米之事,薛侯爷又去薛家旁支借了一圈,以侯府爵位作为威胁,也总算是凑到了五十石粮。
只是这些粮食他都是谈好了年后双倍奉还回去的,然而过了正月十五,京中粮铺已经开门。薛家却发现压根就采购不到粮食,别说归还借粮,就连家中的余粮也就要空了。